十点半的发言预期而至,但江瑾言也没有再听下去的理由,她率先出了永茂,在门口跟白徐宇别过。
光线晦暗的台阶上,白徐宇双手插着裤兜一直等着她拉开出租车的门。
“今天无论怎样都是谢谢你,进去吧。”
男人站得笔挺,薄唇紧抿,桃花眼眯了几下,没说话。
江瑾言好像知道他在等什么了,在坐进去关门的时候,她轻轻说了句,“我叫江瑾言。”
随后,出租车扬长而去,扬起细碎的尘埃。
白徐宇终于露出点笑意,正要转身再进去就接到孙冀的电话。
孙冀:“又死哪儿去了?!顾大伯找你呢!快快快滚上来!”
白徐宇:“楼下送人呢,马上到。”
孙冀:“卧槽!你还敢提那小姑娘!疯了吧!顾大伯说她还是个学生时我就觉得你真是他妈的有病!什么时候有恋童癖了啊你!”
白徐宇也不恼火,慢悠悠按了电梯楼层,“今天之前我也不知道,就上周在酒吧遇见的,看上去很小吗?”
孙冀:“很小好不好!那三围跟我家侄女差不多!”
白徐宇:“我们说的是同一回事?挂了。”
他也不等孙冀答话,直接把手机从耳边旁拿下按断。
哪里小?她说要实习,应该大三大四左右,差个四五岁,很合适嘛……
白徐宇对着缓慢上升的电梯笑了一下。
江瑾言在丽华景园下了车,晚上十一点多正是降温的时候,她还穿着露背长裙,此刻冻得直抽疼。
小区里一片晦暗,不少家都已经熄了灯入睡,好几栋楼黑漆漆像野兽的大口,吞没着路边昏黄的灯光。
她心不在焉地往八号楼过去。
十多厘米的高跟鞋此刻踩在脚下再没有刚刚的气势,反而又累赘又酸痛,江瑾言很想把它丢掉。
但想着这是为酒会特意置办的一身行头花了她一个月的粮,江瑾言立马失去借此发泄的勇气。
拖着身子到楼下,路灯照得影子也像个失败者。
还真被陆成蹊说中了,她的实力压根不足以入顾副总的法眼,她算个屁。
信誓旦旦凭着一股傻劲去了,以后怎么面对陆成蹊都是个问题。
心里正发愁,她突然听见路灯下有什么东西哼了几声。
不大不小,将她惊了一下。
江瑾言快速看过去,就对上不远处路灯下撑着拐杖依旧风流倜傥的902住户陆先生,以及他单手抱着的一只,香猪??
都快深夜,她说什么都不觉得陆成蹊是脑子抽风突然觉得外面空气不错下来散散步,那只能是,他在等她。
但无论出于什么立场,江瑾言此刻最不想看见的人也是他。
心里有了计算,她目光直接迅速略过去,装作没看到一样继续走路。
可——
“江瑾言。”
陆成蹊不仅主动喊了她并且还拄着拐杖气定神闲地走过来。
他在面前站定。江瑾言终于看清他怀里那只精致的小东西是什么。
果不其然,一只哼哼不息的小斑点猪。
黑葡萄一样的眼睛使劲对着她望。
眼下她特别害怕陆成蹊问关于就季腾的任何事情,只能故作淡定地看他,“你怎么在这儿?”
陆成蹊目光轻巧地略过她的手,“你给你打过电话,你没接。”
哦,因为刚刚为了防止电话打扰到她跟顾副总交谈所以刻意只开了振动,在出租上又因为心不在焉也就没注意到手机。
此时划开,屏幕上三个未接电话全是陆成蹊的。
“没听见,手机静音了。”
陆成蹊点了下头,接着却突然把左手里的香猪递过来,“帮我抱一下大白。”
说着,略带着胖的,毛茸茸的小东西就这样哼唧着被送到了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