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张止维笑了。
他盯着她:“你再说一遍?”
程夏禾怂了。
声音越来越小:“我说……我是止维哥哥……”
他打断,忽然问道:“你想怎么叫?”
程夏禾:“……”
她非常没骨气的说:“我……我叫止维哥哥!”
张止维差点没崩住。
他坐上床,俯下身:“那好,来,叫吧。”
程夏禾:?
“叫什么?”
他唇边三分玩味的笑,声音轻轻在她耳蜗一勾:“叫哥哥。”
叫止维哥哥。 他说话的神情总有些吊儿郎当和漫不经心,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在开玩笑,什么时候跟你认真。
程夏禾望着倏然凑近的那张脸,有片刻怔愣。
他等着。
她望着。
然后,程夏禾一把钻进了被子里,把自己藏的严严实实。
一点光亮都没有,她躲在里面,心口跳的飞快。
“我才不要喊你哥哥。”她的声音从被窝里传出,闷闷的,还带着丝颤抖。
不要,不要叫你哥哥。
张止维啧了一声,从床上起来给她去倒水。
“小屁孩。”
本来也没指望你会喊我哥哥。
他走到桌子旁,拿着热水壶倒水。
他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老这么瞒着这丫头也不行啊,自己是张止维的事迟早要被她知道,到时候怎么解释。
她疯起来估计也不是个省油的灯。
桌子靠窗,此时张止维是面对着窗的,本来没仔细观察,只是在发呆,但眼神一扫,他皱了皱眉。
方才有人影飞快的跑了过去。
谁这么无聊。
偷看他的人多了去了,他也就没在意。
沈医生拿着吊瓶和针走了出来,看了眼床上把自己裹成一团的人。
“你什么时候有妹妹了。”沈医生的语调淡淡的,没什么起伏,就连问问题都问的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张止维耸了耸肩,笑说:“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有的。”
医生我们能不能不吊水啊,我想吃药。
程夏禾可怜兮兮的露出两只眼睛,万分真诚的恳求:“我喜欢吃药,我就想吃药。”
张止维看了会儿。
“小孩儿,你是不是怕打针?”
“……我没有。”她不承认,如果承认了好丢人啊,会被笑话这么大的人还怕针。
张止维盯着她看。
一直盯到程夏禾无处可躲。
她愠怒的一拍床单:“是!我就是怕针,怎么样,你满意了吧!你笑话我吧!”
反正每次打针她都是被全部人盯着看的那个。
反正每次都会听到别的家长跟小朋友说:“你看那个姐姐丢不丢人,那么大了还哭,你可不能哭哟,你是小男子汉。”
也不是第一次被当反面教材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哼!
沈医生的动作停了下来。
张止维靠着窗,他双手撑着窗棱,本是随意的靠着,程夏禾突然的闹脾气将他视线吸引过来,他抬眸,眯了眯眼。
忽然迈开大步走来。
因为刚刚情绪有些激动,程夏禾的眼眶已经有点泛红。
真没用,呸,不就被戳一针么,你哭什么哭。
可是越想,越委屈。
呜呜,可是我就是怕针啊,我也想坚强勇敢,但是我就是控制不住啊。
生病的人格外娇纵自己,情绪波动大,稍不注意就委屈的不行。瘪了瘪嘴,眼泪已经在眼眶里打转了。
那颗小泪珠在眼里聚集,越来越大,越来越大,积压在下眼睫上,摇摇欲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