嫣红的丝绸映着女人如雪的皮肤,冷漠的视线划过靠着墙根的偌大镜子,便在那里径直坐下,抽出烟杆点上了火。
不一会儿,青白的烟就冒了出来。
他们虚无缥缈又犹如实质,最后从女人的鼻尖缓缓呼出去——这才算消弭了点那种叫人压着舌根吞咽的饥饿。
“小姐!”
万万隐迦夜一回头,正好看见小雪推门从外面进来,因为来人没有什么威胁,就又松了神经:“怎么了?”
“老板娘叫人送来的东西。”
女孩从一边端出来一个盘子,上面摆着一只男人拳头大小的白瓷盅,万隐迦夜闻着隐隐带着花香的烟叶味道,忽然带了一股甜腻的味道。
这味道……
“打开——”万隐迦夜把磕磕手上的灰:“yoki,打开。”
小女孩看了一眼在上边夹着玛瑙梓木烟杆的女人,“欸,嗯。”
白瓷盖被小姑娘素白的手轻轻捏起来,万隐小姐看了,脸色便沉了下来:“她说什么了吗?”
小雪看这盅里黑红的液体,不明所以,只是被她侍候的人脸色吓了一跳:“老板娘说,叫您好好尝尝,虽然不、不算稀有,但也能解解馋。”
“……”万隐迦夜沉郁的脸色强扯出来一段笑:“呵~倒掉吧。”
“可是小姐——”
“出去。”
被取名叫做‘雪’的女孩子颤巍巍地点了头,“是……”
金发红衣的女子倚着窗子,红色与金色像极了三年前她刚来的时候,花子小姐的喜好——就像是血流过金器,从厚厚的沉香木那边传过来的腐朽。
她望着三年都没有变过的景色,偶尔能看见眼熟或者陌生的人从底下走过,有女人有男人也有孩子。
凉飕飕的风卷起街上的尘土,吹过来,万隐迦夜眼前仿佛浮现这那一盅黑红的人血,心脏往下沉。
她母亲的控制欲是她永远逃不掉的。
缓缓地闭上眼,青年的模样无所遁形——她明白那种致命的吸引力:
“稀血,原来对鬼的诱惑这么大……不死川先生,说好的再也别来这边呢?”
女人纤长的指间用力,碎裂的梓木落在外边,长长的烟杆被轻易地折断。
不死川实弥确确实实是三年都不踏足这个地方,但是架不住地图小,而且这次是他首次的柱级任务——也由不得他。
刚在酒馆周边转了一圈,就被一只鬼按在墙上添了血,这对新晋风柱也算是莫大的耻辱了。
可是不死川实弥回了酒馆,见了在客厅那盯着书架子上似乎放了很长时间的书脊之前,不知道看什么的,富冈同学 他却什么都没提,只拿着衣服进了浴室。
富冈义勇察觉到新队友的存在,转过头,用眼神示意对方是不是说点什么,只是他的眼神好像并没有被察觉到。
富冈同学:“嗯……”
浴室。
冒着热气的水桶提升了这一小方的空间,白发青年接了一捧水往脸上泼,锋利的眉梢让镜子里的男人看起来并不好惹,他一手撸了下额前的头发,细小的水珠顺着他的脸上滑至颈间——
黑色的眼睛盯着镜子里的自己,这双曾经被万隐小姐夸赞过的眼睛已经失去了少年时候的细致,只跟他那混蛋父亲越来越像。
他长得本来就白,热气扑在上面,脸上有点粉。
鼓起来的肌肉裹着骨头,一点新鲜的血从创口上冒出来,男人对着镜子歪头看被鬼咬的地方,伸手一抹。
沾了一手红,里边有少量的血跟……不死川实弥想起黑暗中花的香味,耳侧叮铃叮铃的铃铛声——
男人的眼睛瞥过镜子里自己的眼角,还有很浅的指印——女人的指印。
跨入木桶,水雾弥漫,哗啦哗啦的流水声响起,高起一截的水位淹没青年的下巴,不死川实弥把手放进水里,鲜血散开只留下无法化开的艳红脂膏。
迦夜、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