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冈义勇的态度不冷不热,这种温乎乎的东西叫不死川实弥觉得施展不开,故而也不跟对方在这里绕圈子:“我连夜给主公传了援助的信息,因为你也看见了,我战力不足。”
“……”富冈义勇听见‘援助’这两个字,忽的抬眼,黑蓝的颜色像是一汪深水:“我什么都没有告诉她,我会用性命担保她。”
富冈先生的态度坚决,不死川实弥也不遑多让,他骨折的右手用腕骨狠狠敲在实木桌面上,发出振聋发聩的声响:
“你这是队规违反!”
“我会跟主公大人解释。”
“愚不可及!”
“她是我的家人,是我重要的妹妹,不死川,抱歉。”
不死川实弥冷笑,他忍住不去想任何会干扰自己思路的事情,可是他就好像分成了两个人,一个人在因为自己队友的徇私枉法盛怒,一个却在一边冷眼旁观,看真正的‘不死川实弥’一点一点崩溃。
对于富冈义勇这样的坚持,他只觉得嫉妒,嫉妒他可以这么光明正大表现出对那个人的好。
“富冈义勇——你在那呆了一晚上,可别被鬼骗了!”
富冈义勇平淡的眼睛望着对方,“不会的。”
“……”张牙舞爪的青年在这里卡了壳,他也只是在那个暴雨的日子里听过关于万隐迦夜跟富冈义勇还有那个叫锖兔的三人的故事,可也就仅仅是故事罢了。
再加上富冈义勇这个人本来就不善言辞,很难把一个故事讲得绘声绘色起来,他至多只是用很暗淡的眼睛告诉不死川实弥一个事实——
那是他永远无法介入的故事。
“随你,你跟主公大人解释吧……”青年咬着牙,又像个小孩子一样说了一句不负责任的话:“鬼不可能永远不吃人的,因为那是本能!”
本能。
白发青年沉郁着脸色,瞪视着富冈义勇。
对方却说:“我会的。”
“啧!”
真是狼狈又幼稚,不死川想。
他亲手将人推开,然后将条条框框束缚在万隐迦夜的身上,亲自一步一步将那只连‘稀血’都能抵挡得住的鬼推进死的深渊——
‘我有件事想请你帮忙……请你杀死我’
‘她宁愿成为鬼也不远死掉的理由……’
如果这是如她所愿的话。
不死川实弥跟富冈义勇两个人在等着新队友来的期间,富冈义勇出去过几次,次次也是去名义上去见万隐迦夜,实际上却在打听别的鬼的痕迹。
因为他从根本上不愿意将万隐迦夜与别的杀人鬼混为一谈。
不死川实弥常常嘲笑他,笑他蠢不可及,可实际上,不死川实弥隐藏了自己跟万隐迦夜又见过面的事实,他也从不在明面上告诉别人他去哪。
真正的想法,谁又知道呢?
几次寻找无果以后,富冈义勇才偶然跟万隐迦夜提起过这件事,说起这话的时候,富冈义勇搜肠刮肚地想了半天,但还是决定坦白说:“你的同类,在哪?”
万隐迦夜打着手里的花牌,然后一愣:“你是说……”
“别的鬼,不死川先生说你从来没有吃过人,但是根据情报显示,在吉原每隔一段时间都有人口失踪。”
“……”万隐小姐从来没插手过京极屋的庶务,这些事情一开始是被拦在花子小姐的手里,后来又交给了成为‘长生鬼’的美月。
不过人口失踪——万隐迦夜盯着自己手里的花牌:“我还以为义勇你只是看我每天闲的无聊,才过来陪我打牌的。”
她在对方没有提起这件事之前,确实是这样想的。
因为她上回说了随意‘死’掉的话,被这个男人大吼了一顿,而且还听出乎意料地哭了,万隐小姐也觉得丢脸。
这样做的后果,就是她不敢随意说‘不如早点死掉’这种话了,至少在这个越活越老成的富冈义勇面前。
不知道为什么,有时候面对他,就像是面对着她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