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得,可真是叫人感动!”
熟悉花子小姐的人知道她在生气,是啊,她最最最喜欢的孩子,总是能轻而易举地得到别人的好意,能轻而易举地心甘情愿付出任何东西,总是……总是要站出来跟自己的母亲抢人。
花子小姐甚至都从原来慵懒的状态直接直起了腰身:“死呢?我要你的命,你也给吗?”
不死川实弥看着这个比万隐小姐大不了多少的女人,顶多就是二十七八上下的年纪:“如果您愿意的话,毕竟我这条命,早就不属于我了。”
“愚不可及,冲动急切。”花子小姐拉下脸。
不死川曾经对着所有人,都能冷静自持,却在这里直接得到了他曾经送给富冈义勇的评价。
仔细想想,万隐迦夜的母亲说的也不无在理。
不死川说出来,也知道,只能垂下脑袋示弱:“拜托您!”
可是这一回,花子小姐却不在跟这个土下座的青年说话了,转而问起在一旁当背景板的美月。
“美月,看见了吗?所谓‘追逐’便是这样了。”
红衣黑发的少女慢慢抬起眼睛,幽黑的黑葡萄如同两颗打磨光亮的黑曜石,她的眼中倒映出这个为了她的‘姐姐大人’而卑微的男人,脸颊侧面的肌肉微微蠕动。
可是她望了这边好久,才挪开视线,低声说了一声:“看见了。”
“感觉怎么样?”花子小姐又问。
“愚蠢。”她按部就班地回答。
挽着头发的女子脸上的神色不变,目光逐渐冰冷:“说谎。”
“母亲,我并没有说谎。”少女不卑不亢,到底有没有说谎,早就看不出来了。
“算了”,花子小姐盯着这个发尾变得金黄的孩子,轻轻放下,打算继续跟不死川先生说说关于万隐迦夜的事情。
只不过,这一次她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门外边的声音打断了。
是女人争吵的声音,这声音一个比一个高,要是仔细听起来,在场的人都听的出来是谁。
白发青年听见万隐迦夜对谁的呵斥,目光刚刚触及纸质门扇,就被打断:“真是有活力,来继续我们的话吧,不死川先生,我倒是不用你去死,只要你帮我做一件事。”
“……”不死川实弥沉默一瞬:“您说。”
“杀了她。”
杀了她?杀了谁?
听见这要求的一瞬,不死川实弥就理解了这意思,只是没怎么敢相信。
她应该是溺爱她的孩子的。
“谁?你是说……她?”
手拿摇扇的女人轻轻摇晃着如同火焰的扇子,点头:“怎么样?可以吗?”
不死川实弥本来就是要将她杀死,只是在她死去之前,不死川本是想万隐小姐从这个能让万隐迦夜恐惧到只能顺从,抱着他哭泣,抱着他逃避的地方逃出来。
或许,这应该是他的遗憾也说不定。
“可以”,他说。
“哦?”花子小姐意外:“可以吗?夜夜死了,你又能剩下什么呢?”
他?
他本来就没想要什么。
不死川实弥只好将万隐小姐跟自己的话说了一遍,花子小姐听见预料中的东西,冷哼了一声,“说起来,不死川先生以为我跟夜夜是血亲吗?”
不死川实弥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要说这个,但是一般人见了这两人惊人一致的体色,一般也不会怀疑,可是他仔细看过,两人一点也不一样。
只不过,要是问起这个问题,不死川实弥隐隐有了不太好的直觉,只听花子小姐又说:“算了,过两日便是七月十五了,那天,便将她接走吧……如果,她愿意的话。”
花子小姐将自己的网一点一点收紧,美月在一旁旁听,越听,她越能觉察出花子小姐的意图,看着青年的眼中闪过两条小鱼,只垂下眼睛。
这边花子小姐将不死川实弥拉入计划中的一环,那边的万隐迦夜则是为了不让只身一人的富冈同学直接对上上六,白白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