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砚默认了。
“呵呵”
叶清风忽地柔声笑下,难有的女态,让司砚心里怪怪得突突地跳。
叶清风:“大人可别忘了,本朝有制度,编制内的官员是不能进窑/子的。今天的事,若大人真有心追究,刚才看我抬人时干嘛不出面。说到底,你也是个自私的。”
“你!”
司砚被叶清风说得想不出辩解的话,在家他是独子,家人只有捧着他的,一进官场便得圣眷,从锦衣卫到指挥使用了不过一年半的时间,就是对头肃郡王和他说话都会走官面。
唯独叶清风,敢和他当面怼。
一时间,司砚还没习惯这种相处方式,等他找到话回怼时,叶清风已经大步朝翠红楼走去。
“你去哪?”
“去翠红楼查案啊。”叶清风回眸眨眼,灵巧的步子增添了几分活泼,“难道大人只是路过这里?”
当然不是。
他倒要看看,叶清风是如何查案的。 夜黑风高,一男一女趴在屋顶,还是在翠红楼,若是有人能瞧见,说不定会夸一句好情趣。
可事实上,这两个都是煞情/趣的人。
“你为什么不从门进?”
叶清风缓缓撩开一片瓦,下面正好是莺莺的房间,“大人可真直肠子,从正门进,他们不就知道我来了吗!”
“他们?”司砚问,“你是指和莺莺接头的人?”
叶清风点下头。
她心里有个猜想,需要有人来印证。
“嘘,有人来了。”
莺莺的房间,白天叶清风他们来过后,就被贴了封条的。会在这时候忍不住来的,多半是有重大嫌疑。
经历了这一天,叶清风差不多也证实了,人是不能看表面的。
初来北漠时,她对谁都提防,任谁接近都不肯。后来叶猛把她丢在城外听了一夜的狼嚎,让她知道孤立无援时的无助,叶猛告诉她,既是要活着,那就得拿出八成的真心来对别人,这样你才不会是一个人。
后来,她渐渐习惯了小城人民的热情奔放,也和这里的每个人有了交集。
一天天过去,她紧记着娘死前告诉她的话,让她不要去寻仇家。
她做到了。
可十年北漠平静的生活,不曾料到还会被打破的一天。
“是刘妈妈!”司砚道。
叶清风回神,瓦缝只有一掌长,凑过去时两人头挨着头,看到偷偷摸摸进来的刘妈妈。
她都不记得是八岁还是九岁,第一次见到刘妈妈是叶猛说送她来翠红楼学点女儿气,省的天天跟着他杀猪以后都成了男人,可不到三天,她便把翠红楼搅得一团糟,至此刘妈妈就不教她了,但翠红楼里一旦有了新来的吃食,刘妈妈都会来邀她。
可现在,为什么偏偏是刘妈妈呢?
等身边没了人,她才发现司砚去跟踪刘妈妈了。
刘妈妈的手里拿着莺莺留下的包袱,这个当时叶清风检查过,除了发现杀了刘寡妇的金线,其他的都是寻常衣物。
看着刘妈妈出了翠红楼,往自家方向走去,叶清风知道她和叶猛是老相好,总不会是去她家吧。
还好,刘妈妈绕过叶家,到庙里把包袱给了和尚。
叶清风还在想为什么时,那和尚已经把包袱丢进火炉里了。
她隔得远,听不清刘妈妈在和和尚说什么,只见到刘妈妈出来时眼角挂着泪痕。
“唰唰”
突然有一群官兵跑过,是往翠红楼的方向。
司砚:“跟上。”
~
“你们在干什么啊,我们都是无辜的。”
叶清风还没到翠红楼,就听到里头姑娘们的哭声,接着是妆奁被砸烂的动静。
这时刘妈妈也回来,她看到闯入的官兵,脸白了白,听到是肃郡王派人来搜查时,冷静地带着姑娘们等在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