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鹿挺起胸膛,严阵以待:“保证完成任务。”
“别耍宝了。”林深时打断他,认真道:“让你留心的人是杜负,他最近表现很不对劲。”
具体说,是在简鹿刚转正和孙灼开玩笑那天,杜负神色慌张的撞到他们,让刚好看到的林深时留了个心眼。
“杜负?”简鹿想了想,“孙灼跟我提过他,据说是个老实人,难道这都是他伪装的,他是个……商业间谍?!”
“以前的确是老实人,后面……就不对劲了。”林深时压低声线,眼神锐利逼人。
那次之后,林深时平日里就对杜负多了一些注意,发现这人开销突然变得很大,还向一起工作的同事借过钱,而且时常一惊一乍的,又刚好在这个节骨眼上和美国那边的合作出了些问题,种种巧合加在一起,就不得不让林深时多想。但他毕竟是公司总裁,不好直接在明面上调查,就叫来简鹿,打算让简鹿去摸个底。
“行,我会查清楚的。”简鹿一口应下,对他来说,林深时越信任他,让他去办事,他就越开心——在简鹿眼里,这就是来自亲亲老婆的认可啊!
下班后两个人一起回家,照样是简鹿在前面开车。
天色已经很晚了,城市里高楼林立,遮住了群星闪耀的天幕,只剩下五颜六色的灯光,亮如白昼。
一切都没变,和十年前差不了多少。
陈安亭拖着行李箱走出机场,回头望了一眼,心中涌上万般思绪。
林之下从车里探出头,向他挥了挥手,大声道:“安亭哥,这儿!”
陈安亭回过神,冲他笑笑,从容的走过去。
开门,上车,放行李箱,最后再关上门,一套动作下来行云流水,一气呵成——作为一个国际知名的钢琴大师,陈安亭几乎每天都在重复这样的流程。
陈安亭其实并不喜欢这样四处奔波的生活,可他没得选择,只有将精力全部放在演奏上,才能让那颗锈迹斑斑的心脏停下疼痛和回忆。
何况,他早就没有家了。
“这次回来看完哥哥后,多留几天吧?我们多少年没见了,还有以前的那些朋友,都聚一聚。”林之下边说边发动车子,“你走的时候,我还是个小孩子呢,现在我比哥哥都还要高一个头了。”
“他们都有自己的生活,还是不了吧。”陈安亭坐姿端正,手指交叉着托起下巴,眉眼温和,一派岁月静好的样子。
林之下余光一直盯着后视镜,看到这样的陈安亭忍不住心里犯酸,就跟一只陈年老柠檬似的。
——准确来说,所有跟林深时接触过密的人他都吃醋。
陈安亭尤为特殊,毕竟初恋所代表着什么,只要是个人就都清楚。况且这人当初那么落魄的跑到国外,林之下一直认为他过得并不好,却没想到这人情场失意,事业得意,竟然弄出了个天才钢琴家的名头出来。
想到这儿,林之下暗自后怕,却又隐隐有些得意。毕竟就算陈安亭如今再怎么优秀,也早就被判定出局,再也没有机会了。
陈安亭对当年车祸的真相全然不知,出国后断了所有人的联系,唯独还保留着林之下的,偶尔从他这里知道一些林深时的消息,所以他一直对林之下有不错的观感,后者不论问什么,他都耐心的一一做了解答。
机场离林之下新买的别墅不算远,不一会儿的功夫就到了。
林之下先停好车,很热情的要替陈安亭搬行李箱,被拒绝后也不恼,直接扛起来就走。
“你别跟我客气,弹钢琴嘛,这种粗活就交给我吧。”
陈安亭哭笑不得,只好空着手跟在林之下身后,无奈道:“还不至于这么金贵,平日里有什么也是我自己来,照样没事,不耽误的。”
林之下把行李箱放好,给陈安亭找来一次性棉拖,忙前忙后的样子无害又讨人喜欢。
“那这一周你就住我这儿吧,虽然不大,不过怎么也要比酒店住得舒服。”
陈安亭也不扭捏,应下了林之下的邀请。他大大方方的打量了一圈,对林之下的审美给予了高度评价:“家装灯具这些都不错,没记错的话,你们家的规矩就是成年后送独立别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