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标实在太多,他只好暂时先把可能性大的房间排查出来——第一个要去的就是希特的书房。
那里Lin从来没有进去过,希特最多把他带到过二楼的客房。
Lin深吸一口气,暗示自己不要紧张,掏出电话来给林深时发了个短信,告诉他自己要开始行动了。
“怎么不走了?”简鹿先跳下车,等了一会儿也没见林深时下来,回头看了看。
“没什么。”
林深时回了个句号,很快就收回手机,面无表情的在简鹿后面下了车。
纽约已是深秋,草场从鲜艳的青绿色过渡到浪漫的金黄,一直延伸到地平线,有风吹过时,便像一层又一层金色的海浪。
头顶之上是一层薄薄的、蓝得通透的天空,偶尔有几丝稀碎的云,在草浪上投出几片黑影。
简鹿高兴得像个孩子,双手合拢放到嘴边大喊了几声,回过头对着林深时笑得一脸灿烂:“这里好漂亮,明年我们还来,好不好?”
这样的情景让林深时一时间有些恍惚,记忆中泰勒似乎也像这样说过类似的话。
男孩顶着被冻得通红的鼻子,背对着夕阳,对他说,“我已经开始期待在春暖花开的季节和林邂逅了。”
但林深时很快就清醒过来,冷静的看着眼前掏出相机咔咔拍照的简鹿,脸上时时刻刻都洋溢着幸福惊喜的微笑,每一次抬头看着他的时候,眼睛里都充满了期待,和呼之欲出的爱意。
他这一生在很多人的眼神中都看到过爱慕和渴求,却没有一个人像简鹿这样,如此纯粹,像一条涓涓流淌的小溪。
偶尔热烈,大多安静,始终温柔。
林深时在这一刻突然就福至心灵,他从未像现在这样清晰的意识到,他是需要这份爱的。
有那么多人爱他,却只有简鹿的爱,不会给他造成负担。
“哎?你怎么站着一动不动啊?”简鹿刚凑近拍完地面上的小花,他直起腰往林深时这边走。
“我——”
林深时张了张嘴,正想说些什么,却被简鹿猛地扑开,随后便是什么东西破风而过的尖锐呼啸,还掺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味。
他们两个抱着在草丛里滚了几圈,世界突然就安静下来,耳边只听得到虫鸣和翻滚时弄断草茎的声音,以及剧烈的、胸腔震动的心跳声。
简鹿闷哼了一声——他撞上了一块石头,两个人终于停了下来,呼吸间都是泥土裹着青草和铁锈味的腥气。
“深时深时,你没事吧?”
简鹿轻轻摇了摇林深时,他抱住他的时候手下意识的垫在了后脑勺,是以林深时最多只在膝盖有点儿擦伤,其余的地方并没有什么大碍。
“我没事——”林深时皱了皱眉,他的手放在简鹿的肩膀处,指间传来了粘稠的感觉。
“你受伤了?!”
林深时的语气少见的急促了几分,把简鹿往自己这边带,扯开衣服仔细检查了一遍。
“嘶——”大概是碰到了伤口,简鹿疼的龇牙咧嘴,但依旧很有活力,摇头道:“没什么,好像是被划了一下,不碍事,就是火辣辣的疼。”
林深时稍微放下心,一冷静下来,便很快就反应出是哪里出了问题,他在心里默念了一遍希特的名字,眼神冷得令人胆寒。
简鹿的伤口还在往外冒血,看擦伤的形状应该是子弹贴着肉飞过去造成的。林深时复杂的看了一眼对此一无所知的简鹿,也算是这蠢货运气好,没被子弹打中,否则就不只是蹲在这儿嚎几嗓子的问题了。
木仓的声音没有那么明显,应该是用了□□。
大概是他们刚才闹出的动静太大,林深时抬起头环顾了一圈儿,已经从四面八方来了很多查看情况的人。现在也不是嘘寒问暖的时候,他拉起简鹿,假装若无其事的混进人群中,低声嘱咐道:“别出声,跟紧我。”
简鹿自然是很听林深时的话,乖乖的闭上嘴巴,安静跟着他。
农场主山姆也被屋外的骚乱惊动,扛着□□边往这边走边大声问:“怎么了?!出了什么事,需要我报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