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in难受的哼了几声,无意识的喊着“妈妈”、“疼”之类的字眼。林深时皱紧眉头,他想把Lin放平,检查一下他身上到底是哪里受了伤。可Lin却死死的抱住林深时不撒手,让他一时间进退两难。
再拖下去要耽误事,林深时没办法,只好用左手固定住Lin,右手麻利的把他的外套给脱掉。没了衣服的遮挡,腹部一个血肉模糊的洞口便赫然出现在林深时眼前,周围的皮肤组织都烂了一片,还在源源不断的往外渗血。
简鹿的那点儿擦伤跟这个比起来,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就这样他都疼得直抽气,可想而知,Lin该是承受了多大的痛苦。
林深时虽然学过一些急救知识,却也不敢轻举妄动,怕加重Lin的伤情,就只是抱着他轻声安慰:“医生很快就来,没事的。”
大概是听到了熟悉的声音,Lin抖得没那么厉害了,却依旧死死抓着林深时的西装,在他衣服上留下两三个鲜红的血手印。
他很虚弱,吐出的每一个字都像是小美人鱼脆弱的泡泡,哪怕是最不起眼的微风,也有可能将其戳破。
他张着嘴,想说些什么,却因为伤重,声音小得细若蚊呐。林深时马上低下头凑到他嘴边,这才听清楚了Lin要说的话。
“芯、芯片在我……我的……上衣口袋里,给你、给你拿回来了………”
各种情绪在一瞬间纷纷涌上林深时心头,五味陈杂堵得慌。他喉咙一阵苦涩,吐出的话也少见的带着几分不知所措:“你………”
他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其实要仔细算算时间,林深时和Lin并没有认识多久,就连见面,算上这次,也才三次。
可他就在前几天还见过这个古灵精怪的男孩儿,坐在超跑副驾驶上对自己机灵调皮的做着鬼脸,眼睛里都是些让人摸不透的想法,整个人从里到外都透着一股活力感。
才过去三天不到,却又换成现在这样奄奄一息的样子。
这样的反差过于剧烈,林深时没办法说服自己心安理得的拿走他胸前的用命换来的芯片。
林深时缓了缓,很少安慰人的他在Lin身上,用上了最多的耐心和温柔,仅次于林之下。
——今天下午之后,或许还要加上一个简鹿。
也不管Lin现在能不能听到,林深时用正式严肃的语气道:“我们的约定是,你要亲手把芯片交到我手上,所以我现在不会去拿,你得自己交给我。”
Lin猛烈的咳嗽了一阵,吐出的污血弄脏了林深时一身。半晌,他才很费力的睁开眼睛,勉强扯出了一个笑容,喘着气儿断断续续的说:“你、你和死老头子一样………都、都是……奸商。”
这句话用光了他所有的力气,说完之后便彻底晕了过去。
与此同时,简鹿带着爆/炸头的黑人医生也终于赶了过来。
“Oh my God,你说过,病人只是有偏头痛而已。”
医生一边吐槽简鹿,一边手脚麻利的打开医疗箱。他不仅动作很快,嘴皮子也不甘屈居人后,跟机关木仓似的往外突突,还带着像唱RAP一样的节奏。
“去去去,快去烧一壶热水,帮我一起把这个浑身是血的小可怜洗干净。”
简鹿刚上上下下的跑了一遭,连口气儿都来不及喘,就又得去打水烧开。
好在酒店里每个房间都配备了热水壶,效率很高,不至于要等到黄花菜都凉了以后才用上。
在这期间医生就临时征用了这间房里的床作为手术台,让林深时拿了床干净的被单铺上,才把Lin放在上面。
“两个男人同居的房间,嗯,这张床一定没那么干净,你懂的。”
林深时黑着脸,不理这个拿别样眼光打量他的医生。
简鹿盯着热水壶,一听他这么说,立刻反驳道:“每次做完我都会做清洁,我保证,这张床绝对比你的脸还要干净。”
医生也不服输:“老弟,你的工作是盯紧热水壶,而不是跟我一个马上就要使用精湛技术救人的外科医生打嘴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