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鹿想说些反驳的话,却一下子全都卡在喉咙,像一根不大不小的鱼刺,不致命,却难受到了极点。他红着眼睛看着林深时走上楼梯,拉开主卧的门,随后紧紧关上,期间一个眼神都没给过自己。
最后还是没忍住,朝那扇紧紧关上的门大喊了一声:“像闻钟那样成熟你就喜欢了是吗!”
话音落地,没有回应。
简鹿难过的低下头,翻着户口本,一大滴眼泪砸到林深时名字的那一栏里,赶紧心疼的擦了又擦,吸了口气把剩下的眼泪憋回去,对着那三个黑体汉字喃喃自语道:“你怎么就能这么不把我当回事……”
“怎么就能……”
一道黑影投下来,包容的将简鹿整个纳入其中。但黑影的主人却并不温柔,直截了当的说:“我们需要谈谈。”
简鹿疑惑的抬起头,直直的看着拿着一份文件袋的林深时,心里打着鼓。
“谈、谈什么?”
“你对我们的婚姻有意见,我会尊重你的选择。所以现在可以先谈一下离婚后的财产分割问题,我不会亏待你。”
林深时说得很认真,但简鹿却只觉得荒谬至极。
“我没说过要离婚,你别乱讲。”简鹿的声音有点抖,“你是上市公司的总裁,谈判我说不过你,我困了我要去睡觉。”
简鹿说完就想跑,但还没站起来,就被林深时按回去了。
“你可以请律师,费用我出。”
“请什么律师,我不想和你谈这个——”
“这是结婚前制定的合同,一式两份,我们围绕合同进行。”
林深时扬了扬手上的文件袋,几张白色的A4纸用订书针整齐的订成册。简鹿太熟悉那几张纸了,谁都不知道五年前他是怀着怎样的欣喜激动和忐忑不安签,在最后一页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简鹿从来都不想再看见这份合约。
但林深时此刻□□裸的将其暴露于灯光之下,刺得简鹿眼睛发酸。他诺诺的说:“谈,谈吧。”
林深时点头,拉开塑料拉链将合同取出来。他坐到简鹿的对面,微翘起二郎腿,粗略翻看了一下。
“合同的条约我应该都做到了,包括每年对你母亲的赡养费用。你还有什么疑问吗?”
简鹿低头盯着自己的拖鞋,声音小到几乎听不见:“第二页最后一条,每个月至少回家五次。你这个月……还差一次呢。”
“这个月还有三天,我不认为这是个问题。”
“第四页的最后一行,一个月要有两次那个………”
“哪个?”
“就是那个………”
“你说清楚一点。”
简鹿涨红了脸,憋着挤出两个字儿:“做/爱!”
气氛有些尴尬,林深时咳了一声:“你想要的话现在就可以,我们——”
没说出口的话被堵住,林深时瞳孔微张,干净的眸子里倒映出简鹿陡然放大的脸,他显然没想到平日里唯唯诺诺的人胆子竟然会这么大。
简鹿要比林深时高几厘米,他体格大,将人整个紧紧抱在怀里。炙热的嘴唇贴上那抹凉意,却已经是极限,不敢再进一步。
林深时只是惊讶了那么几秒,反应过来后马上将身上的人推开,张嘴说话时,微凉的唇上似乎还停留着另一个人的热气。
简鹿重重的吐出几口浊气,黑黑的眼睛在灯光下亮晶晶的,像黑曜石一样发着光。
“我是不是很幼稚?永远学不会摆正自己的位置,也永远学不来你想要的东西。你说得对,我一点都不成熟。”
“我普通得不能再普通,没有优点,也追赶不上你的步伐。你是多优秀的一个人,是我配不上你。”
“可——”
“不,简鹿。”林深时看着他,很认真的说:“我从不认为有任何一个人是不如其他人的,你不需要妄自菲薄。”
简鹿张着嘴,剩下的半句硬是吞进去,林深时可能也不会再听到。他其实想说,可这样的我,所拥有的最宝贵的东西,就是对你满心满怀的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