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深时的性格除去冷漠,还有隐藏着的一份□□。他常年身居高位,喜欢能将一切完全掌控的感觉。简鹿被殴打这件事,就让他非常不爽。
因此当林深时说出要走法律程序时,就绝不是说着玩的。他是不喜欢简鹿,但简鹿怎么说也在自己的户口本上。俗话说得好,打狗还要看主人,就是谁偷了他林深时的一条狗,他也要对方付出应得的代价——当然是以正当的手段。
只要将人或事划分到自己的范围后,林深时就会将其视做自己责任义务内的事。所以即便是在他眼中观感极差的简鹿,在这结婚的五年里,林深时也按那份结婚协议做到了所有要求。林之下太了解林深时是什么样的人,他聪明的利用好弟弟这个身份,成为他最亲密的人,得到哥哥少有的爱护。
也正是如此,这次一箭双雕的计策胜券在握,林之下才如此胜券在握。
林家兄弟在医生办公室里等了差不多半个小时后,包成粽子的简鹿从急救室被推了出来。林之下跟着林深时进病房看了几眼——
嗯,确实打得挺惨。
死了就更好了。林之下恶劣的想。
简鹿闭着眼睛——他也睁不开,左眼骨处肿了一指高,两个眼睛周围青了一圈儿;脸消了点儿肿,还是像个泡发了的面团;左手夹着木板固定,右脚吊着,脚腕处打了石膏;从露在病号服外面的皮肉来判断,全身没有一处好地方,青青紫紫的看着吓人。
“嫂子真可怜,究竟是谁这么狠心。”林之下一下子就红了眼圈。
林深时点点头。
他只是不喜简鹿,也没多恨他,无缘无故的被打成这样,谁看了也挺不是滋味。
他想,要不要配两个保镖给简鹿。
一时半会儿简鹿还醒不了,林深时让林之下守着照顾一下,他则到楼梯打了个电话。
“孙灼,给我查查这段时间在建民路拍摄的剧组。”
“啊?那是您前段时间投资的新剧《复仇》啊,您不是还挖了个演员到我们旗下的娱乐公司吗?”孙灼那边没了声音,好像在翻什么,过了一会儿才又说:“叫,周行恬,他演男二。”
“知道了,把他电话给我。”
林深时刚挂电话,微信就收到了孙灼发过来的消息。他复制这段数字,直接拨了过去。
“喂您好?”
“我是林深时。”
言简意赅,却让周行恬好生惊讶了一番:“林哥?你,你怎么会有我的电话啊?”刚说完,他就笑了,“噗,是我犯糊涂了,你现在是我老板,自然能拿到我的联系方式。”
“今天下午三点,是你在建民路打的救护车?”林深时没寒暄,开门见山直奔主题。
那边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听见周行恬清澈的声音,发着抖,颤了几颤。
“林哥,我害怕,他们人好多,一直在打那个人,我不敢出去。”
林深时只好先安抚他:“没事了,有我在。”
周行恬带着鼻音,哽了哽:“嗯,就是,他们打完了我才敢出来,然后打了119。我,我不敢跟着去,要是被狗仔拍到就完了,对不起……”
“我知道,你做的很好。”
林深时鼓励他,让周行恬大了几分胆子,吞吞吐吐的说:“我……我不知道该不该说……那些人里,好像,好像有关炎前辈。”
关炎。
林深时愣了一下,他对这孩子的印象还停留在十来岁的小孩刚没了妈,一身脏兮兮的站在过道里怯生生的望着他,细声细气的喊:“小舅舅……”
那双眼睛又干净又清澈,像一潭浅水,光一洒下来,粼粼的漾着水圈。
没了妈的孩子就像没了根的草,关炎的父亲不是什么顾家的,发妻还没下葬,便领回几个二奶三奶。这样的家,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孩怎么待的下去。
十五岁的林深时还保留着鲜活的少年气,按关系,关炎的妈妈该是他的远房表姐。他可怜这小孩儿,带回家好吃好喝的招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