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算个聪明人,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想必不需要我来提醒。”
关炎爬起来,脸上火辣辣的痛,他抹了把沾满泥土的脸,对着林之下吐了口水。
“我一定会告诉时哥,你有多恶心!”
表达完自己的态度,关炎擦着嘴角的血,一步一步重重的踏在地上,逐渐走出漆黑的小巷。
背后一个阴测测的声音陡然响起,吓得关炎后背发冷汗,止都止不住。
“你不会想知道说出真相的后果。”林之下在黑暗中犹如地狱里爬出来的鬼魅,与罪恶融为一体。
一阵阴风穿堂而过,冷的关炎打了个哆嗦。
火红的头发似乎失去了光泽,被黑暗一举吞没。
关炎离开小巷子十几分钟后,林之下才整理了下自己,缓缓的从黑暗里走出来,对着关炎离开的方向莫名的笑了一下。
林深时等了快一个小时,才等到提溜着一袋快餐盒的林之下。他看着弟弟一身的灰尘和鼻梁上的淤青,微皱眉头:“让你买饭,怎么成这样子了?”
林之下明明不瘸,走动时却故意让左右脚看起来不协调。他将快餐放到小桌子上,扬着灿烂的笑脸说:“回来时没看路,摔了一跤,没办法又重新打了一份,耽误的时间就有点久。”说完,又看向躺床上呈木乃伊形状躺尸的简鹿,愧疚道:“嫂子对不起啊,让你等这么久。”
不动声色的观察着林之下的言语和动作,并没有什么异样。林深时稍稍放松了语气:“摔哪里了?”
“膝盖和脸,怼地上了。”林之下噘着嘴,指着自己青紫一片的鼻子,一脸的委屈。
简鹿止不住的冷笑,他太清楚林之下是个什么玩意儿了。天天在他哥哥面前装无辜装可怜装小白花,一转头就是朵巨无霸食人花,被吃了还得帮他数钱。
为什么深时就看不出这个恶魔的伪装?简鹿简直恨不得跳下床把林之下的面具撕下来扔到地上踩个稀巴烂。 林之下和简鹿可谓水火不容, 表面上“嫂”友叔恭, 实则针尖对麦芒,相看两生厌。
但简鹿很明白林之下是个什么样的人,也很清楚自个儿在林深时心里那点地位。为了避免不必要的损失(其实就是怂),他通常是林之下说一句,肚子里腹诽一句,少有在明面上撕破脸皮的时候。
所以现在, 简鹿打着石膏,躺床上静静地看着林之下表演, 嘴角蔓延着嗤笑。
林之下自然没错过他那憨嫂鄙视的神色,心里不爽极了。但现在不是和简鹿较劲的时候, 他得在林深时面前乖乖的, 一点错处都不能漏。
“哥,我腿有点痛, 你陪我一起去拿药好不好?”林之下悄悄提了提裤腿,露出一片因擦伤而渗出红血丝的小腿, 看着还挺唬人的。
林深时觉得他有点大小题大做, 或许是因为旁边还躺了个更惨的人做对比,他破天荒的拒绝了林之下的要求:“你嫂子更痛点。”
“噗——咳,我没别的意思。”简鹿乐得掩饰不住,噗嗤一声就笑了出来, 几秒后才发现不对,忙憋住笑掩饰了几句。
林之下脸都快绿了,早知道直接把简鹿打死好了, 省得天天看着心里膈应。他调整了一下状态,做出要哭不哭的表情,湿漉漉的眼睛像趴在地上嘤嘤叫的奶狗。
“那……我自己去了。”
说完,慢慢的蹭到门口,等着林深时喊他。
简鹿也在等着看热闹。
果然,林深时开口了:“等一下——”
林之下惊喜的回头,期盼的看着哥哥。他本以为林深时会和他一起,把简鹿丢在病房里,却不料听到的和预想的是截然不同的话——
“拿药的时候路过护士台,记得喊一位过来换吊瓶。”
简鹿憋不住了,放声笑了出来,动作幅度之大,扯得他还没消肿的脸一抽一抽的痛。
林之下愤恨的瞪了一眼乐不可支的简鹿,用力的甩门,闹得过道里的护士不满的对他翻了个白眼。
“小声点,别的病人还要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