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洗澡了。”
“嗯。”谭旻泽波澜不惊地应了声,目光依旧停留在作业上。
等关门的声音传来,他才卸下了全身的力气,无力地靠在椅子上双手蒙着脸,拼命呼吸。
浴室里,桑然也没比他好多少。
刚进门就飞快脱完衣裳整个人贴在冰凉的瓷砖上进行物理冷静。
谭旻泽现在和他相处没以前那么抗拒,也自然了许多,虽然是个好事,可有些不自觉的亲密的举动完全就是在他身上点火。
虽然他也很享受,可这心脏承受不住啊!
他可以用百般方法来调戏谭旻泽,可谭旻泽不能主动对他哪怕一次地亲近,因为一次就能要了他半条命。
等桑然在浴室里磨蹭了半天出来,谭旻泽早已经出去夜跑了,他扑进被窝抱着枕头狠狠地吸了一口气。
今晚注定是可以载入他人生史册里的重大的一笔,在宿舍虽然两人也睡在一起,可有别人在,他根本不敢做什么大动作。
可现在不一样,今晚上就只有他们两个人,他还睡在谭旻泽的床上,脑子里幻想着自己如何为所欲为,他忍不住兴奋地在床上打滚。
他觉得自己越来越喜欢谭旻泽了,他一定是自己的天选老婆没错了。
于是某人的天选老婆一推开门就看到自己的床被折腾得乱糟糟,上面一条人形咸鱼正在疯狂摇摆。
“……”他有些凌乱,在桑然没注意到的情况下默默退出去掩上了门。
谭旻泽下楼喝水,刚好遇上谭轩成。
他放下手中的电子烟,神色有些颓败,“旻泽,有空和我说说话吗?”
谭旻泽点头,跟着他去了庭院里。
谭轩成坐在宽敞的秋千上,冲他招手,“过来坐。”
他没有拒绝,但却坐到了秋千的最左边,两人中间还隔了一个人的距离,谭轩成没多说什么。
过了很久,久到谭旻泽以为他叫他过来只是为了陪他看月亮,谭轩成才终于开了口。
“你来家里有一年了吧?”
“嗯。”
“前两年……你一个人住在哪儿的?”大概是今天桑然的话对他有一些触动,对自己继子的了解竟还比不上一个才和他相处了短短一个多月的孩子,作为一个父亲,他为免太不称职,玲雪跟着他,日子过得低声下气,作为一个丈夫,也实在失败。
现在忽然有了想弥补的心。
谭旻泽不明白他对他已经不闻不问这么久长时间了,现在又为什么要突然提起。
更何况,那段时间自己过得实在不像个人,连他唯一的依靠也离开他住进了这个男人家里。
他还记得吴玲雪走得时候哭得有多伤心,明明是舍不得他的,嘴上却对他千丁玲万嘱咐让他不要去找她,让他在那个潮湿简陋的出租屋里等她来接他过好日子。
不过她没食言,不知道自己是该庆幸还是该悲哀。
谭旻泽没回答,而是问他:“你喜欢她吗?”
没料到他会这么问,谭轩成愣了愣,脚尖用力往后一点,秋千轻轻晃了起来,铁链铰合的地方响起“吱呀——吱呀——”的声音。
他没说喜欢或者不喜欢,只是说:“玲雪懂得体贴人,和她在一起让人过得舒坦。”
谭旻泽笑了笑,谭轩成不知道自己这个回答是否让他满意。
“前两年,我一个人住在西区平江路的出租屋里。”他望着二楼自己亮堂堂的房间,“那屋和我现在住的卧室差不多大,还有一个很小的卫生间。”
谭轩成静静地聆听,没打断他。
“可是没有厨房,我妈买了两三个三四十块钱一个的那种小电煮锅回来,插上电就可以用。”
“她以前每天都会从超市下班回来炒这么一小锅菜,我们两吃刚好合适。”
“后来她突然开始三天两头晚归,但怕我没吃饭,回来时会在外面给我打包些饭菜带回来,起初还是些面条混沌,后来连大闸蟹都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