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跟盛载了漫天繁星的眼，正闪闪发光地看着她。
姚絮楠有些哭笑不得，但在顾亦非的狠狠盯视下，她又干咳了两声，点点头，“我挺肤浅的。”
姜颂承愣了一瞬，又看向面前的顾亦非，刚刚的痞气又收了起来。
顾亦非推开人，又整了整自己的衣领，笑着冲姜颂承挑了挑眉。
姚絮楠还想安慰姜颂承两句，就被顾亦非跟捉小猫搬的架势，拎走。
身后，还传来姜颂承的声音道：“楠姐，肤浅是好事，我长得也挺好看的。”
“……”姚絮楠。
姚絮楠没有任何感想，但也不敢问顾亦非的感受。
毕竟被自己死对头给当众告白，应该不太好受。
走廊里，满是看好戏的人群，姚絮楠可以想象，自己的名声会很快传遍整个年级。
姚絮楠低声问：“那个，你还好吧？”
顾亦非沉默着把姚絮楠给拎回教室门口，听了姚絮楠的问，疲惫地一句话都不想说。
比死对头向自己告白更难堪的是什么？
是死对头边告白还边把自己当死对头。
比以上还要难堪的是什么？
是姚絮楠知道这一切。
姚絮楠不知道顾亦非在想什么，她已经竭力憋笑，但上半部分的脸憋笑、下半部分的脸愁苦，形成了一个明显的反差。
顾亦非忍着愠怒：“今天的事——”
姚絮楠知道，顾亦非说的是，姜颂承的骚操作。
对方可能出于某种心理，故意想跟顾亦非争。
但是，只有姚絮楠知道，姜颂承献殷勤的对象、竞争的对象，都是顾亦非……
“你放心，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她伸出小指：“拉钩上吊？”
这件事只有他们两个知道，姚絮楠不赶紧表忠心，可能会被杀人灭口！
“……”
顾亦非翻了个白眼。
姚絮楠看着翻白眼也帅得一塌糊涂的人，不由觉得自己真的超肤浅！
见顾亦非表态，姚絮楠赶紧上前两步：“那个，你刚刚看见孟睿了吗？他没死！我觉得很有问题，绝不是想搞八卦！”
顾亦非根根分明的睫毛轻微颤动，他看着姚絮楠，黑白分明的眼眸有光芒一闪而逝，他喉结滚动着，拉下脸，冰冷吐出几个字：“关我什么事。”
姚絮楠话在口中打滚，滚了两圈，她又木木道：“呃……不关你的事，就是有必要澄清一下。”
顾亦非下意识问：“关我什么事？”
“呃……所以、所以，所以你是复读机吗？”姚絮楠抬着头，已经准备好在对方出手前，先退一步。
“……”
顾亦非一言不发，目光在姚絮楠的脸上逡巡了好一会儿，最后那双黑白鹰隼般的眼，紧紧地抓住了姚絮楠的视线。
姚絮楠抖了抖，下意识抿了抿唇。
她站在离顾亦非一丈远，但她心知，顾亦非有意逮她，那她可能要先跑个三十九米。
然而，顾亦非却什么都没说，只是手在兜里掏了一下，掏出副黑框眼镜。
姚絮楠怔楞片刻，见顾亦非靠近，她没有闪躲，刚抬眼，顾亦非的手就伸过来，她下意识闭眼，眼前一黑，再睁眼，鼻梁上就架好了眼镜。
她眨巴眨巴眼，不明所以。
顾亦非冷声道：“别想勾引人。”
“……”
哦呵呵，她勾引谁了？==
这不是顾亦非自己的锅吗？姚絮楠内心的小人旋转跳跃，翻天覆地的狂笑。
在顾亦非要转进教室时，姚絮楠又从兜里掏了掏，拉住顾亦非的衣摆：“给你。”
顾亦非疑惑，眼神打了个问号。
姚絮楠道：“你不是，喜欢擦手吗。”
姚絮楠表演了个动作，还原了顾亦非洁癖的精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