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条银杏大道一度是关市游客十个必去景点之首。
但现在就只剩下光秃秃的树枝,和花白的树干,在冬风中战栗,显得苍白而寂寥。
傅星沉拉着他沉默地走了一段,开口问:“你给郁金香换盆了?”
虽然他们从没开诚布公说过那盆花是谁送的,但彼此早就心知肚明。
郁金香的花盆之前因为和路泉妈妈发生冲突,摔地上碎了,但花还是好好的,叶宿之后找了个新花盆养着。这花和傅星沉本人一样顽强,一直结结实实活到了现在。
花一直摆在他办公桌上,傅星沉去找他的时候一眼就能看见,但如果说花盆摔碎了,肯定要告诉他其中细节。
出于为路泉保密或是下意识隐藏的心态,叶宿不打算让他知道真相,“现在这个颜色比较搭。”
傅星沉哦了声没多想,他甚至都不知道严津和路泉的事经过叶宿的手,不然以他的性格,有人推了下叶宿,还把他精心养的娇花给摔了,非得闹翻天去。
他对叶宿的强迫症有一定认知,要是叶宿看不惯配色又想留下花,肯定会换掉花盆。他没怎么怀疑,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
两人一路无言走到门口,叶宿一打开副驾驶的车门,一股浓郁的香水味就扑面而来,呛得他往后连退了两步。他不喜欢闻香水味,平时傅星沉迁就他,要用香水都会用那种味道特别清淡的,更别说是这么浓烈的。
“你车里怎么了?”
叶宿非常怀疑是不是澜澜用过的尿不湿掉他车里了,不然还能用味道这么重的香水遮什么?
傅星沉神色难得有些尴尬,他摸了摸鼻子,把两边车门打开,拉着叶宿站到一边的石阶上,“我通过风了,还很浓吗?”
叶宿皱着鼻子嗯了声,让他显得有点孩子气。刚才浓烈的气味往鼻腔里钻,一阵咳嗽后,又吸了不少冷空气,这会肺管子都疼了。
傅星沉没事喷什么香水,还喷味道这么重的。
他刚想继续追问,余光就瞟到车底座角落掉着一个细长透明的管子。准确来说,这不是管子,是保护抑制剂针头不被感染的盖子。
Alpha没有发情期,但有易感期。虽然没有特殊情况,易感期不会出现,但出现后,除非被好好安抚过,会不断地反复来访。
而且易感期不和Omega的发情期一样,有固定的日期和时长,它完全是随机的,程度时强时弱。
傅星沉很明显就是在车上经历了一次易感期,但不想让他知道,才会故意喷香水遮掩信息素的味道。
但Alpha的易感期不能用抑制剂压制下去,只能靠自己硬熬,或者靠标记Omega。叶宿不由联想到军训时傅星沉也是这种情况,只有他的信息素才能安抚傅星沉。
傅星沉顺着他的视线一看,也看到了暴露的盖子,他来接叶宿之前特地打扫过,没想到还是露了马脚。
和叶宿说需要他的信息素无疑是一种暗示,但他不想给对方太大的压力,也不想以此博得同情分,所以就一直瞒着。
傅星沉咳了一声,“没事,就是时间有点急,来不及洗车了。”
叶宿是做这方面研究的,深知Alpha要一个人度过易感期并不容易,而且他在课上讲过抑制剂对易感期没有效果,傅星沉在知道的情况下还是用了,可想而知有多难熬。
他皱着眉头问:“几次了?”
傅星沉第一次易感期在九月军训的时候,这段时间一直在他身边转,身上难免沾了他的信息素,原本会随着时间减弱的易感期反应肯定会反复叠加。
傅星沉照实说:“三四次。”
然后他立马接下去说:“我下次会处理好的,别担心。”
叶宿抿唇不言。
傅星沉的易感期的确让他感到了焦灼,像是催促他做点什么一样的,但他不能这么做,这是妥协。他不想要,傅星沉也不会想要。
傅星沉观察着他的表情,对他的不言不动反而感到了安心,如果叶宿真说出退让的话,才会让他感到憋屈。易感期虽然很煎熬,但也不过是身体上的难受,算不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