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北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他这个时候忽然有了一种从未有过的,这么汹涌的无助感。他也压抑,他浑身有太多不爽的地方,有好多东西想发泄。
姜楠不接受他的帮助,姜楠哭着,惊慌地四处跑动,把自己砸在墙上。
沈北抓着桌上的烟灰缸根根的扔到了地上,骂他:“你他妈的神经病啊!”
姜楠被吓得一怔,接下来,他又开始暴躁的重复之前的行径。
沈北过去拉他,拉不了,姜楠一慌张抢过之前可能喝过的啤酒瓶哐的一下砸到了他的头上。
房间一下子忽然安静下来,姜楠半躬着身子又从地上捡起之前没砸碎的烟灰缸,准备朝沈北扑过来。
沈北抬起眉头一撩额头上的血,骂了一声操,咬着牙就上去了,一把抓住姜楠的手往内使劲掰,烟灰缸就拿不稳落了下去。紧接着膝盖就往前顶过去,姜楠也在这个时候求生意识格外强烈,反抗力量极大,打不过来就拿牙齿咬。
“操你妈的。”
沈北吃痛的揪着姜楠的头发往外扯,将西装外套解开往外面一丢,捞着袖子就收拾这个疯子。两个人就开始扭打,一拳一拳地砸到互相的身上。翻来覆去地打在脸上,肩膀上,顶在胃上。
姜楠被打的鼻青脸肿,最后爬都爬不起来。衣服甩在一边,衬衫变成了几匹布就挂在了身上,血痕青肿到处都是,鼻血还在往外面飚。而旁边的沈北也一样,力气再大再厉害,在这个发了疯的人面前也没捞到什么好果子吃。两个人浑身上下没有一处好地方,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被人群殴了似的。
房子被弄得像重灾区,瓶子玻璃砸了一地,地上还撒着谁的两个人的鼻血,胳臂或者胸口擦伤,茶几歪倒在一旁,一大块都碎了。
最后沈北气喘吁吁地半撑起身子,看了地上的姜楠一眼。
用剩下的一点力气将已经累得不行没力气費的姜楠拖过来半楼在怀里。他歇了好一会儿,能喘上气儿了,才用肿着的手掏出一根烟点燃,深深的吸了一口。
然后他将这口烟放在姜楠的嘴边,姜楠就着迷迷糊糊抽了一口。
“傻逼。”
沈北见着讥笑出声。
“冷。”
姜楠小声的说了一句,声音是哽咽着的,肿着眼睛角还能看见泪水流下来。
他蜷在沈北的身边,微微动了一下,将头埋了进去。
看见姜楠的样子,沈北的眼睛不知道怎么的就红了。他转移开视线,看着外面的窗子,有些恍惚,手上却紧了紧,将姜楠抱得更紧了些。
“妈的,让老子不招惹你,你别来招惹老子啊。”
过了一会儿,他叹了口气。
嘴边带着一抹苦笑和迷茫,念了一句,
“不把你送到罗家坝去都不行了。” 姜楠醒来的时候有一瞬间的空白,有医生进来询问他的情况,和周围人讨论了些什么,然后很快地离开了。
好像是身体里被打了镇静剂,沉重的脑子和这些幻影都是这药的效果。
脆弱的阳光折射了上面一个小窗户,在旁边留下一段奇怪的几何形状的光柱,有些圆泡似的东西漂浮在上面,就像有一只溺在空气里的鱼,被凝固了下来,死在了里面。
仿佛是吸了迷幻药,这个世界开始变成模糊而颠倒,白色的墙壁穿透了白色的墙壁,它们缓慢而轻飘的移动着,有人在四周说笑,穿着同样的白蓝色条纹套装。
他过了好久才认清一个现实,这里是他最不愿意踏入的精神病医院。更惨的是,他还必须要和其他病人合住,不知道夜深人静的时候会不会发生什么诡异的事情。
那些人在聊着天,看上去很正常,只有一个好像智障,坐在一边的地上碎碎念着什么。他们都在用余光观察着姜楠,这个闯进他们房子里的不速之客。整个屋子透露出一股诡异的,看似平静又十分不稳定的阴郁感,姜楠是不属于这个地方的,他感到危险。
四周没有可以供他逃离的东西,上面高高的小窗户打破了也连手都伸不出去,只是透些光进来罢了。门看起来也是防护性极强,炸弹都炸不开的样子,还一共三层,就担心里面这些精神病人随便跑下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