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根东西实在是太让人倒胃口,姜楠没把持住,低头就吐了出来。晚上在司马家吃的好东西一股脑的黄黄绿绿的都贡献了,溅了一地。姜富贵往后退了好几步,看到原来是姜楠,又是这副鬼样子简直是触了霉头。他气得一脚把姜楠踹开,进屋就要拿棍子出来打他。
压抑,尖叫,怒骂,震破天的愤怒。姜楠闭上眼睛,手挡着脑袋,任凭那椅子脚碰到皮肤,打中骨头,在肉体上留下钻心的痛意,熟悉的重复了那么多次的痛意,没有一丝可以习惯的办法。
无数次被父亲用烟头烫伤的身体,无数次被他用尖利的东西割破的身体,都在每一次的挨打中疼痛得变本加厉。他都二十多岁了,为什么会这样。
“啪”的一下。每一次挨打的必要步骤,那就是被扇耳光。
姜楠手指微微蜷紧,捂着脸往后退了好几步,低着头,身子颤抖着。他还有什么自尊可言,他的自尊早就泡烂了。
姜富贵:“下贱的东西,吃了东西都能吐出来!日妈几天不回来,一回来就不给你老子好日子过!狗日的白眼狼!”
他骂着,粗糙的脚板踩在姜楠的身上,要把内脏都踩出来一样拼命,“老子不晓得生你出来干撒子!这么多年了从来都没享个福,你跟你妈那个贱货一样早死算了!”
姜楠睁开眼睛,微微润湿的眼睑此时上抬,眉头紧锁,带出一股愠怒的味道。
为什么一次又一次的,臣服于这个猥琐的老男人,在他的威怒下瑟瑟发抖,摇尾乞怜。
他不是一个狗,他比狗还不如,一条疯狗至少还会咬人,他只会蹲在角落抱着头嘤嘤的叫着,让父亲手下留情。
他害怕的要命,可是他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害怕。他是姜楠啊,他杀过人了,他见过那些普通人的生命在自己的手中变成灰烬,那些肉被割开,然后喷射干净的样子。他见过了,他体味过了。
那么只是一个普通爱生气的,控制不住暴力倾向的男人而已,他有什么可怕的?
就算他该死,姜富贵也不应该舒坦的活着。
“操你妈的,操你妈的贱婊子!”
姜富贵端着椅子一下一下的砸到姜楠的身上,椅子腿擦过嘴唇,插到了牙龈里,因为惯性而把牙龈的肉深深地穿破,牙齿被震得松动,疼的钻心!姜楠捏紧手,腮帮子一使劲狠心地咬着牙,抓住椅子往外狠狠一扔,推着姜富贵的胸膛大步将他顶在墙上毫不容气就是一拳! 妓女穿上衣服出来尖叫着缩在一边,姜楠没有用任何的东西往姜富贵身上砸,就是拳头,肉和肉直接又暴力的接触!皮包着的骨头硬硬地砸到姜富贵流着黄油的脸上,留下尖刻的红色痕迹。
“你他妈的才是贱婊子。”
他咬着牙,眼睛瞪的通红,硬是没让泪水流下来,吼着,吼着砸到姜富贵身上。
姜富贵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姜楠,因为姜楠从来没有在他的面前还过手,从来都是缩着身子任由他凌虐。这么多年了,他早已经习惯了把所有的愤怒发泄到孩子身上,他知道自己的性格有问题,但是没有人让他改过,他也没有办法去改。
要问姜富贵有没有爱过自己的孩子,这个世界上谁不爱自己的孩子。只是,总是有更自私的人而已,相比于其他人,他们更爱自己。
最后姜楠累了,醒了。往后连着退了好几步,手插在腰上,一只手捂着嘴,长长的呼吸了一下。
姜富贵也才从震惊中逐渐平息,好久才离开墙壁,挠了挠头,气氛一下子凝固了起来。
“你们……打完了吧。”
妓女坐在沙发上,缩着身子,一脸心有余悸的表情。
姜富贵粗着嗓子怒了:“你怎么还在这里?!”
妓女:“你还没给钱呢!”
“做都没做完给什么钱啊?臭母鸡你钻到钱眼儿里了吧!”姜富贵嘴里骂骂叨叨地,一边回卧室给她拿钱,数着数出来,“八,九……一千块,没多的了。”
妓女:“一千块?”
可能是和之前讨论的金额有些不符合,但是这位小姐沉默了一下还是默默的接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