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北朝着姜楠看去,只见姜楠的神态晦涩,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但是沈北看出来便知道绝对是有事,他此时并没有说什么,跟姜楠只是交换了一下眼神然后就跟唐璜说:“行那你好好休息吧。我们一会儿还要去上课。”
唐璜跟沈北点点头,沈北就回去把裤子穿好,衣服已经沾满血不能用了,就光着膀子和姜楠走了出来。
上课,他其实也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像以前一样真的伪装成一个高中生一样去完成一个高中生应该做的事情,读书,考试,谈恋爱。
地上的血迹被人擦干净了,除了桌子椅子还有些乱之外,几乎看不出来这里之前出过什么事。沈北也不怎么担心,唐璜和谭宇凡这点事还是可以搞定,警察不会知道,多余的人不会知道,只是枉死了那么多人。
他这辈子最恐惧,最难以面对的死亡,终于还是让他看见了。
还没有到五点半,外面已经亮了,只是周围的店家在经历了夜晚的疯狂之后还沉浸在沉睡中,雾气笼罩着这座城市,也包裹着一堆,又一堆秘密。
“冷不冷。”
两个人走在堕落街外面,路上鲜少的行人,显得格外的清静。姜楠跟在沈北后面不远不近的距离,看着他后面的背脊,问道。
沈北此时手插住裤子口袋,停住步子,微微侧头,问:“他怎么样。”
姜楠也停住了,在后面愣了一下,回答:“在发高烧。”
沈北嗯了一声,接着往前走。
没有什么风,有些清冷,却也带着闷闷的躁动感,也许则就是风云夏季的早晨吧,注定了会走向阳光丰沛过头的时候,本以为会看到中东边的太阳跳出来如同蛋黄一样的美景,却发现这里的太阳已经发白了。
就是这样小小的,远远的挂在天上,看起来羸弱而苍白的东西。
却带给了风云人,无尽的折磨。
折磨是痛苦的,但最后还是会接受它,习惯它,最后让它成为一个城市名片的一部分。
对,就是这样。
人们还是会让痛苦,成为生命的一部分。 “吃什么?”
姜楠不知道合不合适,但是不吃早餐就去上课确实有些不太好,而此时有些太早了,食堂也没有开门。
“嗯……”
沈北沉思了一下,“小面吧。”
接下来就再也没有对话了,两个人安安静静地走在鲜少人的路上,一条又一条街道,爬过一个一个的坡和坎,来到了学校旁边的餐馆。
十分默契地停在这个地方,进去找位子坐下。老板娘爽朗地和员工开着玩笑,看着客人来了也毫不犹豫的代替了员工的工作过来点菜。她有些油腻的手夹着一只笔,指甲里的黑色让人有些不舒服,但老板娘脸上依旧憨厚的笑容却似乎要融化过客的心一样,是一个热情而又大方的人。
“两个二两小面海椒少放点。”
沈北说。
老板娘刷刷的记录了下来,往厨房吆喝了一声:“两个二两,少红!”
“要的!”
厨房的汉子也跟着应道。
短短的几句话,却仿佛点燃了整个早晨的死气似的,显得那么生机勃勃。
姜楠听见他说少辣椒的时候有些纳闷的看向沈北,问道:“你不吃辣?”
沈北摇摇头,嗤笑一声:“我在这里土生土长不吃辣椒?你搞笑吗?!给你点的,你还在生病。”
姜楠哦了一声,就知道该接什么话了。
场面瞬间有些尴尬,一直沉默着让人无所适从,姜楠试图以玩弄桌上的一次性筷子来掩饰自己没有事做不知道怎么面对这样的场景的心情。但其实心里还沉浸在刚刚沈北,不自觉中露出的一点温柔里。
沈北看着他,观察到他的一系列举动,眼神的飘忽和脸颊上不应该出现或者的确是因为高烧而透出的一点粉色噗嗤一声笑出来:“哇你不会是害羞吧!死基佬。”
老板娘正端着面过来,听见沈北的这句话愣住了,但很快反应过来,依旧笑着放下来。说:“哎呀,你个娃儿哦,人家喜欢男的女的管你撒子事嘛。骂别个干撒子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