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是属于他的,身体是属于他的,就连浑身流淌的血液也是属于他的……
可是现在,她想违约了。
——
花店开在最西边的街口,地处偏僻,鲜少有人来。
在封则衍对时烟的管控还没有现在这么变态时,时烟经常来这里采买花束。
一来二去,与花店老板娘的交情颇为深厚。
不过时烟不喜欢自己身处这片净土里还要被监视。所以她吩咐黎管家等人都候在外面。
自己则领着小树进到充满花香的玻璃房里。
花店老板娘正剪着新空运来的玫瑰花,听到开门声后,眼神瞟过来,打量了她一眼。
“这还没入冬呢,你怎么就穿上冬天的大衣了。这要是真到冬天了,你打算怎么办?”
可怜时烟在刚下车的时候吹了风,现在一进温室里就忍不住低咳起来:“我……咳咳……”
一句话还没起头,就咳得几乎要掉半条命。
纪姝宁连忙放下了剪刀,过来帮她拍背。
说话时还有不争的语气:“你说说你,今天虽然出太阳了,但这也顶多就是冰箱里的太阳,怎么不好好待在家里?难不成封则衍这个大富豪还不愿意给你开个地暖,让你来我这蹭空调?”
时烟被她逗笑了,但缓过来后,声音又变得严肃且苍白:“我今天是来干什么,你最清楚不过了。”
说着,时烟看向一旁的封小树。
纪姝宁也注意到了。
她立马拿了个小玩具打发走那倒霉孩子,随后正视时烟。
“放心吧,都给你准备好了。两天后的机票。签证也托人给你办好了,飞美国的。”但不一会儿,纪姝宁又无法信誓旦旦的了,只犹犹豫豫地开口,“不过……你真的要走吗?他都跟你求婚了,你是他未来封夫人的这件事也上了全球财经新闻版面的头条。你不是说,你最想最想的事情就是跟他厮守到老,做封则衍一辈子的封太太吗?”
听着纪姝宁的话,时烟的手无意识地收紧。
玫瑰的刺将她的手指戳破了一个洞,冒出了一颗米粒大小的殷红血珠。
明明伤口那么小,却叫她疼到忍不住浑身颤抖。
她不知道这么脆弱的自己,到底是封则衍宠爱出来的,还是被他伤害出来的。
一点点疼痛都受不了,离开他还能活下去吗?
想到这里,时烟又在心里划过一丝冷嘲。
留在他身边会如何,她不知道。但如果要活得像自己,而不是一个替代品。
那么,大概只有离开他,她才能达到目的。 至于纪姝宁说的求婚。
哪怕过去一年了,时烟还能记得每分每秒的细节与甜蜜。
封则衍给了她一场盛大的求婚现场,无数媒体跟拍,无数烟火为他们绽放,世界上最好看的戒指也成为了他送她的专属。
那些都如同梦一般的美好,至今回忆起来都能让她嘴角抿起,感到甜蜜。
可那一切,其实并不属于她。
然而,她对这个真相,明白得太过迟缓。
所以现今只能想方设法、灰头土脸地找机会逃离。
纪姝宁还在面前喋喋不休地说着封则衍的好:“虽然我跟这位大佬见面次数不多,但是以往他陪你来花店的时候,那个对你温柔的模样,真的好让我羡慕。我难得跟他说上句话,他都冷冰冰的。如果你走了,他的身边以后就会站着另一个女人,享受他的温柔、他的好。你会甘心吗,时烟?”
“如果他身边站了另外一个女人。我会祝福他。”
祝福他终于放过自己放过她,重新拥有一段幸福。
许是见当事人都那么洒脱,纪姝宁也没办法再说些什么。
按照单子把拣好的花束都包了起来,包括机票和护照,全部递给了对面的女生:“那……祝你的逃跑计划成功,我永远都在这家花店等你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