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护卫长自然不会推辞,第二日一早便带着两人快马加鞭往北疆赶。
洛河州这边众人还沉浸在沉冤得雪的喜悦之中,京城中却有另一部分人因为参与五皇子谋逆一案而落得如同当年韩、刘两家一般家破人亡的下场。
而作为沉冤得雪的其中一员,肖临瑜终于可以摘下已经戴了将近三年的面具,光明正大地跨入被朝廷归还的肖府。
先皇昏聩,底下也大都是贪官污吏,当年肖家抄家所得的财物如今早已不知流落何方,不过肖临瑜也不在乎这些身外之物,他如今只着急着要到洛河州去,去接回他的家人,去见那个在自己一家最困难时还不顾一切伸出援手的人:“只要人还在,一切都还会再有。我要去洛河州一趟,府中诸事便都交由你与管事打理。”
严威对于主子丢下的这个摊子表示头很痛,可主子早就带着圣上赐下的御林军护卫十人,一路往北去了,他也只能认命地跟在肖府的老管事身边打理杂事。 肖临瑜赶到洛河州时已经是腊月二十九, 今年冬日格外地冷, 北风夹杂着雪花扑面而来, 肖临瑜一行十一人个个脸上身上都挂了不少冰霜, 可马蹄声却不曾停下。
前去北疆接肖海如两位肖家长辈的队伍比肖临瑜早到一日, 饱经风霜的兄弟二人一到苏家连梳洗都没来得及便先去跪见宋氏:“儿无用, 害得娘亲受苦了!”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巴巴盼了数日的宋氏直到见到两个鬓间已有白发的儿子走到自己面前跪下的那刻,都还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直到两个儿子跪在自己面前, 已经泪流满面的宋氏才哽咽着示意两个儿媳妇扶他们起来:“一路可还顺利?”
坐在宋氏身边的两人点点头, 肖海如喝了口妻子递过来的茶水后, 添了不少皱纹的脸笑道:“苏家姑娘一切都安排得妥当,多亏了她费心安排,这三年在北疆虽说不容易,也比旁人过得好些, 回来路上虽然赶了些,不过我与二弟都是坐在马车内, 不曾受什么罪过。”
经历了生离死别的母子三人在一起说了将近半个时辰话, 肖海如瞧着宋氏没了精神头,才示意于氏扶着老太太去歇息, 自己与二弟则跟着苏家仆人的安排去沐浴更衣, 而后才各自回房歇下。
地龙烧得暖暖的室内, 肖海如躺在铺了厚厚的锦被的雕花木床上,看着五福帐顶,眼窝深陷却久久不能成眠, 转头看向才从外头进来的于氏,哑声道:“这三年辛苦你了。”
“我不苦,倒是老爷在北疆受苦了。”于氏掩上门,不让雪花与北风侵蚀了室内的温暖,走到肖海如身边坐下后,轻轻为他揉捏着有些僵硬的肩膀:“北疆风霜凄苦,老爷这几年来辛苦了。”
肖海如叹了口气,拍了拍于氏的手,道:“再苦如今也都好了。只可惜临瑜......”
肖家夫妇此时还在为暴毙的长子伤心,却不曾想到第二日夜里,死而复生的长子就敲开了苏家的大门。
腊月二十九,肖海如换上了干净暖和的长袍,兄弟俩扶着宋氏一起到了苏家正院,一家六口齐齐谢过苏家后,也提出了搬离苏家的想法:“这三年多得贵府救我肖家于水火之中,如今我兄弟二人已然归来,自然没有再赖着不走的道理。”
“肖伯父这话便是折煞我们一家了,虽说原我也是为着报恩,可老祖宗与两位婶子还有临茹姐姐自打住进我苏家以来,不知帮了我多少,能与诸位同住,是我苏家的福分。”幼金坐在宋氏身边,倒是不愿让肖家众人搬走的。
苏氏也是这般觉得的,柔柔笑道:“正是呢!老太太若是搬走了,那我们家这些猴孩子们可不得日日跟我闹不停?”
原心里也是不想再叨扰苏家的宋氏听到苏氏这般说,顿时就心软了不少,这几年来多得苏家的几个孩子每日都来陪自己说说话,她才不至忧思过重,一想到若是搬走就没有几个孩子绕膝的欢乐,宋氏还真有些舍不得。
肖海如见娘亲这般依依不舍地,看向二弟,两人以眼神交流过后,肖海如才咳了一声,然后道:“如今我们一家在京城也没什么可留恋的了,不若咱们就定居在洛河州,娘以为如何?”
洛河州是肖家发迹的地方,也是宋氏渡过自己少女时期的地方,如今听到儿子这般说,自然是喜不自胜:“你可说的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