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是个大胖小子。”孟婆从她手里抽出大票子,折了折塞到脏衣服的内兜里藏好。
宁恩放下悬着的心,自责油然而生。“都是我不好,不该一时冲动擅自戴上手镯,差点害了他出事!”
孟婆看在多出的十多块钱的份上,道破天机。“你这自责纯属多余了。你不觉得怎么会那么巧,你会看到离婚协议书,又神不知鬼不觉地手镯戴在手上,后来你出事又被带回这三年前?”
宁恩看向神秘兮兮笑意的孟婆。“为什么?”
“就算没有这些巧合,你到了那个点儿,都会被送回来的,这就是命运的安排。就跟你被放到三年后的时空,同样如此。”孟婆摆弄着手上没了表蒙子,扒拉着表针逆时针地画着圈。
“我要回去。”她才不管是谁的安排,她找孟津就是为了立竿见影地答成心愿。
“宁丫头你听着,这世上任何事都是有风险的。穿越时空并不是有个时空机设定精确时间那么扯蛋,你可能穿到三年后,更有极大可能会到五年,十年后,甚至更远的时空里。而你只要在这里等上一年多,就可以跟彭小子相遇。这两条路哪个更保险,傻子都能看明白吧。”孟婆的手指已经够小心翼翼,纤细的表针仍受不起外力,还是脆弱地断了。
她把坏了的,毫无用处的表扔给宁恩,语重心长地说。“送你了,拿回家玩去。”
宁恩蜷缩在硬板小床上,那块破表就在眼前,孟婆是在告诫她,一意孤行便会导致夹在时空的缝隙里,下场就是如此。
另一条看似简单的路,也并非轻松。她明知刘博伟会背叛,还要装成什么都不知道,还要欢天喜地地跟他订婚吗?
奔波一天的宁恩,在身体的疲惫和毫无头绪乱糟糟的心事下,想彭湛,想他们的孩子,很想很想!眼泪不争气地啪嗒啪嗒掉在床单上。她的心留在了他那儿,现在的她成了一副空壳儿。
贾达友来到VIP病房,查看着连接沉睡中宁恩的心脏监护仪上的数值,又四下看去没有见到老友的身影,轻声地寻问了一句。“阿湛?”
彭湛从洗手间探出身来,刚好与贾达友对视,眼神交汇间贾达友愧疚地躲闪开。
走廊尽头,贾达友鼓起勇气说出几天前就想说的话,为了不影响老友的情绪,他一拖再拖。“阿湛,对不起。我...”他想解释,他是看宁恩不顺眼,处处针对她是真,蓄意挑拨离间也不假。但他从没想过让她死,并且是在他看来最为神圣的手术台上。
“我知道。我知道你有多尊重自己的工作,不会亵渎医生的名牌。”彭湛打断他的话,眼中是坚定不移的信任。
“阿湛,谢谢。”贾达友感动得想死,他以为会失去这个老朋友,会永远以仇敌的身份被定义着。
“那天,我其实是在怪自己,如果我不去签合同,不把她一个人留在家里就不会发生意外。那时的她是该有多害怕,多无助,最需要我的时候,我却不在她身边....当时把怨气都发泄在你身上,是希望能被你打一顿,挨上几拳也好,不想让她一个人吃苦受罪。幼稚吧?”彭湛眼神飘散,一字一句都是那般痛彻心扉,懊悔不已的雾气在眼眶中挥之不去。
“幼稚到没下限。”贾达友吸了吸鼻子,搂着他的肩膀,看着天花板猛眨着眼睛,故作笑他。“宁恩是不会撒手不管,你这样低智商老公的。”
“是啊!”彭湛笑了,只是那笑中有着太过浓重的涩然。
宁恩醒来看向旧窗帘上打过的光,知道天亮了。桌上摆着一个砂锅,是芸姨家的,打开盖子是鸡汤还冒着热气儿。一定是芸姨看她还在睡,放下就悄悄地走了。
自从妈妈走后,热心肠的芸姨便时不常地接济她,不知不觉中就把芸姨当成了妈妈,为了得到更多的温暖,梦想着成为刘家的一员...她惊觉自己彼时的想法,和贾达友的女儿妮妮的做法如出一辙!
正当她出神时,手机铃声响起,是刘博伟。
他带着歉意的声音传了过来。“宁恩我早上走的急,没去看你。”
“我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