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湛感之着她极力地隐忍着母女相见,克制着内心巨大的思念,是为了成全。他心中泛起一阵阵酸涩的心疼。“宁恩...”
宁恩知道他想说什么。“不说了,我还要回家陪儿子呢。”
“老婆,你还有我和儿子。”他轻浅的话语中有着浓厚的深情,她所失去的温暖,他会加倍弥补。
“我知道。你路上小心,早点回来。”宁恩笑着,看向碧波荡漾的海岸,银白色的浪花慢慢涌来,在还没到岸边就被另一波更大的浪所吞没,如同她内心的遗憾,被他的爱意所掩盖。
“墨爷爷,妈妈是让我们等在这吗?”彭时扒着车窗向外张望,在人群中找着熟悉的身影。
“是的,小少爷。”墨管家对彭时所喊的尊称是万万接受不起的,不符合规矩,还是在宁恩的坚持下才妥协的。
“妈妈!”彭时从车里跑下来,向她跑去。
“小时。”宁恩在离几步远的距离蹲下身来,张开双手,等着儿子扑进自己的怀抱。
她亲着怀里的小肉球,惹得彭时咯咯地笑。每天她下班见到儿子,所有的疲惫烦恼都忘了,尤为今天。
“少夫人,您要的东西准备好了。”墨管家笑眯眯地看着这对嬉笑的母子。
“谢谢墨大叔。”宁恩拎过叫花鸡礼盒,牵着儿子的手走向下一条街。
“妈妈,我们去哪?”彭时好奇地问着。
宁恩告诉他。“去见一位婆婆。”
他瞪着乌溜溜的大眼睛,看妈妈把路边的空瓶子拿在手里。“妈妈你怎么捡垃圾呀?”
“很多人都认为这是垃圾,可在那位婆婆眼里却是宝贝。”宁恩想着,不知一会孟婆是见到叫花鸡高兴呢,还是见到饮料瓶更开心!
彭时见有人在扔易拉罐,迈着小腿跑过去捡回来,小手举得高高给她。“妈妈,给。”
宁恩接过,夸奖着。“好儿子。”
“妈妈,叔叔什么时候回来呀?”彭时的小脸上满是期待。
宁恩算算,阿晗也快大学毕业了。“下个月。”
“太好了,我最喜欢听叔叔讲树叶和花的故事啦!”彭时雀跃地跳起来,他最喜欢的叔叔马上就快回来了。
“妈妈,我要告诉你一个秘密,我听周叔叔跟爸爸说...”彭时这个小机灵鬼还故意小声地说。
宁恩从来不娇惯孩子,小时做错了事都是她在扮黑脸,当爹的彭湛倒总是在和稀泥。她一脸严肃地告诫他,“小时,偷听大人说话是特别不礼貌的事。”
“我没偷听,是我在爸爸怀里,他们以为我睡着了。”彭时最怕惹妈妈生气,立刻原原本本地说出来。
宁恩点点头,问着。“那爸爸和周叔叔都说什么了?”
“周叔叔跟爸爸说,他害怕舒阿姨生小宝宝的时候,会发生跟妈妈一样的事情。”
王舒在这个月底就要生了,周牧从王舒怀孕就恨不得把她捧在手心里、含在嘴里的谨小慎微,到了最关键的临产期,周牧紧张到害怕也是正常。特别是有她这个前车之鉴,想必给他造成了不小的心理阴影!晚上她要打电话问问王舒的情况。
彭时见妈妈没说话,拉了拉她的手,问着他最想知道的问题。“妈妈,你生我的时候很疼吗?”
宁恩嗯了一声。
“比打预防针还疼吗?”他最怕打针了,每次都疼的直哭。
“有一百个预防针那么疼。”
宁恩的本意是想让儿子能变得勇敢一些,下次打针的时候不再哭。可在彭时的小脑袋瓜里想的是,有一百个那么多的大针管子扎在妈妈的身上,想着想着哇地一声吓哭了!
“小时不哭。”宁恩蹲下身,一边给他擦眼泪,一边哄着被吓得不轻的儿子。
彭时哽咽地断断续续地说,“对不起妈妈...我让你疼了...爸爸和我说好了...要一起好好保护妈妈的...我没做到...”
“小时乖,妈妈现在一点都不疼了,而且有你和爸爸在身边,妈妈很幸福。”宁恩抽出纸巾,帮着他擤鼻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