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也不用找别人,问我哥啊,他肯定记得你们之间的事,对不对大哥?”
彭湛看向宁恩,发出一个五味杂陈的单音节。“嗯。”
“彭先生那么忙,还是不麻烦了。”他这是什么表情,勉强的也太直接了吧。宁恩挥挥手,自备降落伞婉拒地笑笑。
“大哥经常说,一家人谈不上麻烦,是吧大哥?”单纯的彭晗看不出个眉眼高低,继续将尴尬推向极致。
“嗯。”彭湛像是喝光咖啡蒸发出所有苦涩,艰难地蹦出一个字。
宁恩要被冻晕了,这就是传说中的尬聊吗!
——
彭晗曾以为自己要服用一辈子的镇静剂,才能稳住情绪。现在终于不用再与苦药片抗争,脱离病人这一代名词,让他倍感轻松。早起的他在卧室门前伸着懒腰,少了拘谨。
宁恩一拍他肩膀,撂下一句,蹭地先跑到楼梯口。“看谁先跑到楼下。”
彭晗晚了几步,果断出击。楼梯间发出愉悦的奔跑声,毕竟是男生又遗传彭氏家族的大长腿,在一楼拐角处就要追过宁恩。
宁恩见要被赶超,加快了脚步,两个人在只差最后几个台阶时,彭晗无意中撞了她一下。
她身体失去平衡,彭晗想伸手拉住,却晚了一步。宁恩就这样脸朝地摔了下去,她在心里大叫不妙,完了!本来长得就不好看,这下更见不得人了!
一个突如其来的人影站在楼梯口,她就这样结实地闯入了那人的怀抱。
咦!怀里的温暖与他多半阴沉的脸不成正比嘛?宁恩抬头看他,确定是否是彭湛,不会是墨大叔吧!
我的天!这绝对不是彭湛,阴沉的脸上电闪雷鸣,还露着狰狞。毫不夸张地说,绝对能吓死鬼都还富裕。
“不知道在楼梯上跑,很危险吗?”苛责之声轰隆隆响起,让宁恩慌忙离这个响雷远点儿。
“对不起宁恩姐,你没事吧?”彭晗后怕地问着。
“没事。”宁恩一抹脸上的炮灰渣儿,笑的灰头土脸。
彭湛承认,今早看到她从楼梯上摔倒很是紧张,才一时情急对她大吼。一个月前的事故他不想要经历一次。虽然他们的婚姻名存实亡,但有一点他很清楚,他不希望她受伤。
宁恩极不情愿地来到书房,墨大叔传话,说他家少爷有请。她叹了口气!这就是寄人篱下的滋味儿。
“你找我?”宁恩给自己打气,如果这家伙再来狮子吼,她就走。姑奶奶从来不干死皮赖脸的事儿!
他本来是对她的大吼而道歉的,却很多事压在心头,说不出来。喉结上上下下,最后说出。“马医生说,阿晗的病情恢复的很好,这段时间...谢谢。”
听他把谢字说的如此的轻浅,好像有刀架到他脖子上,说的那么牵强。宁恩看着都别扭,置气地说。“你谢得太早了,也许我心怀鬼胎,别有目的呐!”
“我没有那个意思。”他为自己的牵强,罕见地做出解释。
“没事我出去了,彭——先——生。”她懒得多说什么,故意拉长尾音。
“等等,我为刚才没有诚意的感谢,向你道歉。我记得你说过,你保证朋友之间会真诚。”
彭湛真是个买卖人,什么时候都不亏本。道歉后又反过来将她一军,宁恩服了。“你想知道什么?”
“过来。”彭湛站在窗前,看向不远处,在修剪花墙的弟弟,虽在烈日下大汗淋漓,却挡不住他的活力四射。阿晗在很小的时候就喜欢花草,也只有在植物间,才会如此的放松。
彭晗的喜好,宁恩也知晓。这几天他跟花匠李伯总呆在一起,有聊不完的话题。
“你为什么要帮我弟弟?”彭湛的目光由远处转向近前,玻璃所折射出她的面孔。
“我先声明,我帮阿晗不是因为他是你弟弟。再说我也没帮他。我不了解抑郁症的专业知识,也不认为他不正常,只是觉得阿晗在自己的世界里迷路了,我只不过是跟他一起找出口的人罢了。信不信由你。”宁恩始终看着窗外的彭晗,细心地呵护着那株还未开花的芍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