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马上来。”周牧放下电话,炸了庙地喊了句。“阿湛,你老婆和王舒在酒吧。”
三个人一路奔驰赶往酒吧,彭湛瞥向贾达友,仅是一个眼神,不需要任何言语就足以让他惊悸。
酒吧里的人不多,最显眼的就是吧台前的两个女酒鬼。宁恩把空空的鸡尾酒杯放倒,当滑轮滚在手下。神情专注地看着杯子,滚过来又滚过去。
而王舒对酒保媚笑着,满嘴酒气‘虚心请教’着。“为什么鸡尾酒叫鸡尾酒?跟鸡尾巴有啥关系?”
在还没等到回答,王舒便一头栽倒在吧台上。宁恩扭头看过来,周牧已经把王舒抱起来。
尔后彭湛上前拉起宁恩往外走,被她闪开。“我没醉,自己能走。”
坐在车内的宁恩异常的安静,她知道自己喝了不少的酒,但脑子清醒。甚至还知道打开车窗,不让自己身上的酒气,熏坏了一旁的彭大少爷。
宁恩很想睡觉,可酒精让她异常兴奋,脑子里不断涌现出小时候的画面。妈妈做的红烧鱼,手把手教她做辣白菜。还有悄悄把葡萄籽种在花盆里,期待着不久就能长出一串串大葡萄,傻傻的她。
“为什么喝酒?”只有闪着各项仪表盘荧光的黯哑车内,他扬起不悦问道。
“想家,想妈妈。”宁恩眼神迷离,脑子里仍旧一帧一帧地闪现着童年片断。
不知是因为前方突变的红灯,还是听到她如此直白的回答,他猛地踩下刹车。
宁恩被惯性摔出了回忆,前方的交通信号灯在倒数着秒数,17...16...本是车水马龙的闹市区,行人熙熙攘攘,像被谁用遥控器关了静音键,只剩下流动的画面如常。
9..8..7..在时间的转换间,掺进了一道铃铛晃动的叮当声,和破旧小车前行的吱嘎响。
宁恩确认没有听错,望向车窗外,在马路对面的橱窗广告前,那个佝偻着身子,穿着破烂衣服的老人,正从她的视野中慢慢挪着步子向前走去。
3..2..1..黄灯闪烁,宁恩打开车门,在车道上不顾已开动的车子,跑向马路对面。
这次她就算拼了命,也要把孟婆抓住。
宁恩尽管喝了酒,仍身手敏捷地跳过围栏,在车灯交汇与急停的一片混乱中,她眼中只有一个目标而飞快狂奔着。
孟婆推着小车拐进了背街的小巷,正翻着一家餐馆的垃圾箱,如获至宝地捡到几个大号的饮料瓶,扔到小车上被宁恩堵个正着。
宁恩从小车上抽出一个大号饮料瓶,拿在手上敲击着发出空想。在狭小的胡同里,竞发出超出它自身轻薄重量的恐怖声响。
孟婆看她气势汹汹的架势,一阵哆嗦。“你不会连我这老太婆也抢吧,我可没钱。”
“少装蒜,我跟你有什么仇,结了什么怨,你要这样对我?”宁恩厉声质问。
“姑娘你喝了不少酒吧,我老婆子可听不懂你的醉话。”孟婆眼珠一转,像只千年的老狐狸闪着狡猾,打起了马虎眼。
“揣着明白装糊涂是吧,好!今天我是喝了酒,手上的力道把握不好....”她手中的饮料瓶,再次响起可怖的动静。
“来人呐,欺负好人了!”孟婆慌了神儿,大呼救命。
“好人?好人会把我从订婚前夜,扔到这鬼地方来?今天你不把我送回去,就打到你满地找牙。”宁恩一想到她的终生大事,就这样被她破坏掉,气就不打一处来。
孟婆从嘴里抠出一副假牙扔到地上,苍老的脸立即如脱水蔬菜一样干瘪下来,不带半点诚意地求饶着。“慢,现在我的牙都掉在地上了,不用打了吧。”
宁恩活生生地被她气到,内脏多处大出血,火冒三丈地上前就要教训她。
“住手!”后赶过来的彭湛,及时抓住她拿着空饮料瓶的手。
“这位先生你可来了,要是晚来一步,我老太婆的这条命就要归西见阎王了。”孟婆演得跟真的似的,见到救星般,老弱又可怜地看到了生的希望。
“放开我。”宁恩被彭湛从后面抱住,动弹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