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意思,这几天两姐妹天天上她这儿来不过是自己待着无趣了,小姑娘家家的,再两三年就要出嫁了,怎么能这样浪费珍贵的青春时光呢?
她在两姐妹住处无意间发现沈芙喜欢琵琶,沈蓉喜欢书法,既然上京了,就不要浪费啊,京中多少出名的女学师傅,随便请上一两个来教导沈芙和沈蓉姐妹,等年后她们再回去,不管学识还是礼教,总有所收获的。
为着女儿好的事,胡氏自然心动了,又听白楚自告奋勇愿意主动去向长公主提议,更是求之不得,脸上都笑开了一朵花儿:“芙儿,蓉儿,快过来谢谢你们三嫂。”
沈芙懵懵懂懂,听到上课就不太乐意,在胡氏的催促下,勉强挤出了个笑脸来:“谢谢三嫂。”
沈蓉低着头,如往常的腼腆模样,声音轻到几乎听不见:“蓉儿谢过三嫂。”
白楚面上笑容更深,在胡氏感激热情的恭送声中款款离开。
沈芙见不得自个母亲这么赔笑脸的样子,仿佛连带着把她面子也给丢了,跺了跺脚:“娘,你至于么?”
胡氏眼睛一瞪:“我为了谁啊?还不快回屋去!让你绣的花样绣完了么?”
沈芙自知理亏,乖乖地回屋去了。
反倒是沈蓉,并未像平常那样乖顺地跟在她后头,反而走到胡氏身边,压低了声音问道:“娘,三嫂说请师傅来教我们的事儿,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胡氏奇怪地看了她一眼,“那当然是越快越好了。”
“娘,”沈蓉温温吞吞地面容上头一回显露出急切地表情,“你知道一月后是什么日子么?”
胡氏想了想:“一月……不就是过年么?这跟给你们请师傅有什么关系?”
“每年除夕过后的元日,宫中可是会设国宴的啊。”
要是被逼在家中上课,外头的热闹还有她们参与的份么?
“那又怎样?也轮不到……”胡氏蓦地睁大了眼,不敢置信地看向沈蓉,惊愣半晌,抬手就是一巴掌拍在她手臂上,“你这丫头!作死啊!什么都敢动胆子想?”
沈蓉揉着被打疼的手臂,倔强地抿了抿唇:“娘,我也是为了咱们家考虑,长公主固然身份尊贵,可她仅是大伯一脉的倚仗,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况、况且女儿也并非没有自知之明,皇家贵胄不敢妄想,可名门世家子弟众多,总有女儿能攀得上的吧?”
“娘,您难道就甘心一辈子跟爹窝在那小地方?京城繁华遍地,处处富贵,哪里不好?” 胡氏没想到自家沉默寡言的小女儿还有这等野心,她惊愕地张大了嘴, 好半天没回过神来。
“你!你住嘴!”她沉下了脸, 连拉带拽地把沈蓉拉近屋子里,将门紧紧带上, 确定不会透露风声,才果断回身就给了她一个巴掌, 这回是正正当当打脸上的那种。
沈蓉一瞬间懵了, 捂着脸, 心中除了震惊连疼痛都感觉不到了:“娘?”
饶是她心性再怎么沉稳, 这时候也忍不住红了眼眶, 沈蓉知道自小胡氏都跟偏疼沈芙一些,可到底也没对她动过手, 一个控制不住,眼底就带了委屈出来, “娘你为什么要打我?”
“我是要打醒你!”胡氏嫁给沈家庶子,娘家自然不是门第多高的人物,年轻时容貌也只能说一句秀气,加上母亲是继室,又在她之前生了四个女儿, 就盼着得个儿子能与原配留下的长子一分高下, 对她并没多少在意, 可以说,胡氏能走到今天这个位置,全靠她神智清明, 既不为有个长公主这样的妯娌而嫉妒自卑,也不为背后有皇家公主撑腰而肆意妄为。
顶多就是起心思让侄女配一配沈府的长子,不成就不成吧,全看胡曼柔自己的本事,她却置身之外,从头到尾没沾一点手。
“你说,家世、才学、品貌,你哪一点是超凡卓群的了?人家门第高贵的公子看上你,凭什么?”胡氏冷静下来,板着脸厉声道,“就算是让你如了意,日后你的父母亲人都不在京城,谁能给你做倚仗?长公主么?你看看到时候人家会不会看你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