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总觉着她说的不是寻常的棋:“这儿也没棋盘啊?”
白楚道:“不用棋盘的。”她从袖口处掏出一个青瓷水色的小罐,纤指轻轻打开盖子,里头是朱红润泽的细腻膏体。
古代的女子出门也是有补妆这项必备活动的,多数不方便的,为了不影响妆容,在外不吃不喝,连风都不敢吹着,就算是这样,脸上的妆容也很难持续过两个时辰。
这小罐里是白楚自个儿制作的口脂,平常随意用指腹沾一下,然后轻轻抹在唇上,就显得轻薄粉嫩而自然。
没办法,她现在的日子确实是空闲极了,又不好出门,也只能每天干坐着研究这些有的没的了。
她自个儿动手将石桌上的东西都移开了,右手食指点了点那罐口脂,这会儿也是拿来当颜料使了,在石桌上纵横化了好几条,看着就跟棋盘一样。
左右这是镜面底的,回头擦也容易擦干净。
皇帝垂眸,好整以暇地由着她摆弄,鼻尖隐隐传入几缕清冽疏阔的香气,陌生,却也十分好闻,眸光一动,淡淡的视线落在她绯红色的指尖。
“这是你自己制成的香?”
白楚正忙活着,也没多想,点头应了声:“是啊,添了好几种香料,甘松香、苏合香、雀头香、白檀香、沉香……这其中的用量成分我试了好多次,才做出我自己喜欢的。”
说着手上的格子已经画好了,她抬眸,对着他展颜一笑:“陛下刚才说不会怪罪我的,是不是?”
皇帝挑了挑眉:“朕说的,自然是真。”
“君无戏言?”
“君无戏言。”
“那好。”白楚径直拉过他的手,趁着对方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直接将他的食指也戳进口脂里头,然后在石桌“棋盘”上,最中间的小方格子里,画了一个圈。
皇帝不妨她还敢动手,一时不察,还真让她等手了:“你做什么?”
“下棋啊。”白楚放开他的手笑眯眯地道,“勉强做出个棋盘来,也没有棋子,所以,今儿我就教您一种新的下棋方法,不比围棋高深,纯属逗趣的,您别见怪哈。”
她说的正是前世小时候玩惯了的井字棋,又套用了五子棋的玩法,圈和叉,无论哪个,先凑齐了五个一组,就算赢了。
圈都画在那里了,这条船怕是下不来了,皇帝无奈地笑了笑,在她划下一个叉,然后仰着笑脸望过来的时候,还是沉默着抬手在刚才那个圈圈下边又画了个淡红的圈。
罢了,就当是哄孩子玩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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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皇帝还真跟着白楚下了一个时辰的棋, 他尤擅谋略, 这种规则简单的棋, 第一盘还没打完, 就已经摸清了套路,白楚使劲浑身解数,走一步想五分钟, 总算保住了颜面,没有输给一个初学者。
到后头就越来越吃力了,勉勉强强打完三局, 她就撂开手不想玩儿了。
“时间是不是差不多了?”她转头看了看对岸的动静,佯作惋惜地轻叹了一声,“臣妇担心过会儿皇后娘娘就会派人来通知晚宴开始了,恐怕不能陪着陛下久留在此, 只能先去外头等着吩咐了。”
皇帝抬眸看过来, 似笑非笑道:“朕不在,你觉着这宴开的了么?”
白楚一时语塞, 眸光一转, 弯眸笑道:“宴是开不了, 可这恭迎圣驾的好事儿, 臣妇却不能缺席的, 否则回头一个罪名下来, 我哪里担当的起?”
皇帝笑了两声,缓缓起身,双手背在身后, 笑睨着道:“行了,也别为难你三言两语哄着朕,走就走吧,反正三局两胜,照样还是朕赢了。”
白楚怔愣着看着他信步离开的背影,一时不敢相信眼前这个幼稚又小气的男人居然还真是刚才气势威严的君王。
到底是谁在装模作样啊?
见着凉亭里的人终于离开,双喜小跑着走到白楚身边,焦急关切着问:“少夫人,这是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