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家下一代的男丁不少,光徐嫮一个人就有一个哥哥,两个弟弟,细细想来,没一人是属虎的,她刚提起来的心转瞬就放下了。
徐嫮是如释重负,徐媛那就是如雷轰顶。
她严格来说并不算徐家正经嫡出的小姐,因为她父亲是庶出的,加上本上能力运道都不强,只能跟在长房后头讨点好处过日子罢了。
对于徐媛来说,比起父亲,她那刚过十四岁的弟弟才是她未来的倚仗。
偏偏,她弟弟就是徐家小辈中,唯一一个属虎的。
只听一声哭咽,施氏圆场的话还没说出口,旁边站着的,徐家二房夫人云氏先颤颤巍巍地倒了下去。
施氏一口气哽在心间,差点没厥过去,天下还有这样不打自招的蠢货么!
徐媛强忍着慌乱,在察觉到施氏越发冰冷的眼神,忙俯身道:“大伯母,我娘病体未愈,是因着顾念我才强撑着出席今日的及笄礼,这会儿许是撑不住了,请大伯母原谅媛儿的失礼,让媛儿先将娘扶到内室休息一会儿吧。”
这个侄女一向是会看眼色的,施氏点了点头:“孝心难得,你去吧。”
只是无论徐家怎么遮掩,徐媛的弟弟,徐浩拿着这坠子在外头以徐家子弟自称,仗势欺人,狐假虎威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女眷可能认不得,男宾那边不少人相互之间对了个了然的眼神,再看徐浩冷汗涔涔,那名叫翠儿的丫鬟说是在花房当差,指不定就生得人比花娇,使得徐浩起了觊觎之心,一个错手,将人逼死了也说不定。
再往深里想想,翠儿运道好,还能浮起来被人发现,谁知道那暗不见底的池子里,还埋着多少个翠儿?
无论真相如何,徐家对翠儿的死因只能是以自绝示众,至于那枚坠子,所有人都默契地将它忽略了,连白音华都没再出声。
得罪徐嫮一房是一回事,得罪徐家就是另一回事了。
到底,如今的徐氏一族当家主事的,还是矍铄老练的承恩侯。 此次事件算是虎头蛇尾的结束了,但留下的余波却还没断。今天特意办了个及笄礼, 本来是想着探探白家的虚实, 顺便教训教训白音华日后不要妄图与徐家女儿相争。
现在好了, 最后丢的反而是徐家的脸面。
徐立涛本就不支持施氏和徐嫮闹得这一出,这下更是怒极。
施氏也委屈:“我成日管着一大家子的事儿, 谁知道二房瞧着老老实实的, 还能做出这样下作的事儿,到底是隔房的小叔子, 连二弟妹都不知道,我哪能就知道了?”
徐立涛横了她一眼:“那丫头的尸首被找着的地方, 是二房的地界么?就在小花园旁边!”
他一甩手, “说到底,还是你管家不严!还娇惯女儿,她说什么做什么你就由着她?回头闯祸你就知道后悔了!”
说到前半句,施氏不免有些心虚, 她专注于和长房同是嫡脉的三房和四房, 确实没把存在感不强的二房放在眼里, 也没怎么去关注。可听着后半段, 她就不能服气了,
“阿娇怎么了?都是二房的浩哥儿闯的祸,同我们阿娇有什么关系?”
“跟她没关系你今天怎么想起来办这场宴会?”徐立涛没好气地说,他固然是疼女儿的,但若是牵连上家族声誉,再多的疼爱也被恼怒占了上风, “行了,反正再过不久阿娇就要出嫁了,你就专心给她准备嫁妆,旁的就不要去多管了。”
施氏一惊:“那二房……”她心底不止一次咒骂二房那小畜生居然胆敢在府中做出这样恶行,害承恩侯府在京中跟丢尽了脸面,要说轻易放过他,施氏如何也不甘心。
徐立涛冷声道:“父亲说要亲自管教孙子,你能拦着?”
承恩侯发话,就是施氏也只有应承的份,请不甘心不愿地低语:“以前也没看出来,父亲对二房这样偏心啊?”
“你知道什么?”徐立涛也没有跟她细说的意思,只嘱咐,“接下去几日你让阿娇安分一点,别管安王还是白家,再闹出什么幺蛾子来,就将她的嫁妆减一成。”
“世子爷?”施氏忙道,“这怎么行呢?咱们可就这么一个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