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可不能乱说。”白楚凉凉地开口,“三哥同安王侧妃本就有青梅竹马的情分,在她柔声恳求下,见上一面也不稀奇,殿下怎么就将罪过扔到我头上了?”
“瑜之的性子你还不知道?”裴昡语气中显出几分不耐的焦躁,“自从知道白音华表里不一, 对他又是虚情假意后,早就将她抛到脑后了,连白音华出嫁时传信要见他都没理会,眼下又怎么会突然回心转意?”
白楚眉心微蹙, “那殿下希望我怎么做?”
“你现在就去找他。”裴昡直截了当地开口,“有什么话,你们直接说开了就是,别藏着掖着,反被小人钻了空子。”
白楚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殿下是真的担心三哥和白音华旧情复燃,还是担心他会受人利用,成为安王手下的棋子?”
裴昡没想到白楚身为闺阁女子,也能见微知著,发现白音华有所图谋,第一反应想到的不是两人的私怨,而是安王藏在暗处的野心。
不过转念一想,她好似永远都是这般与众不同。
裴昡浓密纤长的眼睫垂落,遮挡住了眸底翻涌的情绪,许久,心潮才平复下来,语调冷静:“白音华心胸狭窄、锱铢必较,她想要对你动手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这份怨怼很容易被人利用,转而将手段使到你身上来”
“所以,”白楚缓缓漾开一抹明媚的笑,滢滢美眸中仿佛缀满了一夜星光,“殿下是关心我?”
裴昡的脸显示变红,转眼又转成青色,察觉到白楚落在他脸上打量的目光,又变成了黑色,没好气地斥了一句:“自作多情!”
白楚面上的笑意更甚:“无论真假,我都要先谢谢您。”
裴昡一秒张皇,眼眸难得活泼转动起来,左右上下,总之,就是故意回避了她的视线。
语气倒还是恶声恶气的:“说那么多废话做什么?先去把瑜之带回来再说。”
“等等!”
白楚打断了他的动作,对着裴昡奇怪的目光,莞尔笑道:“您说如果要抓奸,除了我之外,是不是也该通知安王一声?”
裴昡的眼神更奇怪了:“什么抓奸?”他听着有点无语。
“孤男寡女,独处一室。”白楚笑着说,“怎么就不是抓奸了?”
裴昡连着咳了好几声,白皙的面容染上潮红。
明明她说的是沈瑜之和白音华,可落在他耳中,怎么琢磨怎么不对劲。
他们现在……就是孤男寡女,独处一室?
想到这儿,情绪一激动,咳嗽声更厉害了。
白楚叹了一声,从马车上的小案几上倒了杯茶,想递给裴昡,他撇过头不理会,白楚手腕一转,干脆自己给喝尽了。
裴昡惊愕地看过来,“你!”他就不明白了,明明是他手上拿捏着她的把柄,怎么看这态度,反倒还是她更加坦然些?
他气恼不悦:“你就不怕我把你跟父皇的事情说出去!”
白楚可不入套,轻轻瞥了他一眼:“我跟圣上有什么事?殿下可不能乱说。”
这年头没有诽谤罪和名誉保护法,谁听见外头传的流言也不会多嘴问一声证据,所以这类涉及名声的大事,裴昡见白楚不仅没有丝毫担忧惊恐,还十分淡然自若,看得他都不禁生出几分怀疑,是不是自己误会了?
不过这念头一出现,就立马被他抛到了脑后,都是她亲口承认的事,哪能有假。
可偏偏,他还真不敢传出去。
裴昡越想越不甘心,“你们真的没什么私情?”
白楚微微挑了挑眉,笑道:“我要说有,您又打算将我这么着呢?”
其中牵涉了皇帝,裴昡亲眼见着两人私会,也只能佯做不知,还得费心替两人隐瞒。
真特么……
裴昡脸上的表情变来变去,一会儿凝重正色,一会儿又是咬牙切齿,白楚看得好笑,白嫩微凉的指尖轻轻戳在他紧皱的眉心上,裴昡一怔,眼眸仿佛受了惊吓般稍稍瞪大了一些,高大的身形紧绷僵持,倒是没往后躲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