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徐嫮下意识拉住她的手,苦笑道,“嬷嬷,你是出不去的。”
“王妃您放心,就算是赔了性命,奴婢到王爷跟前也得好好说道说道,您是明媒正娶、堂堂正正嫁进王府的王妃,哪有说关就关,太医都不让看的道理!”
松嬷嬷看着她长大,对她的真心自然做不得假,当即就要转身找安王去。
徐嫮想起她说破安王心思时他的脸色,哪敢让松嬷嬷过去,“嬷嬷你别过去,安王他、他……”
她犹豫了半晌,还是把话给咽了回去:“您先让我好好想想吧。”
松嬷嬷心疼地看着她,何曾见过徐嫮这般小心踌躇的模样。
“实在不行,奴婢给您传信回徐府,只要夫人出面,就不信安王不放人。”
徐嫮眸光一亮,随即又黯淡下来:“还是再等一等吧。”安王这会儿肯定防备着她,就算写了信也不一定能传的出去。
松嬷嬷却觉得徐嫮是对安王余情未了,不免愈加疼惜,动作轻柔地将她揽进怀里,就像幼时那样,轻轻拍着她的肩,柔声道:“小小姐您放心,就算是安王,嬷嬷也不会让您受他磨搓的。”
徐嫮排行不是最小的,但施氏院子里的人只认这么一位嫡小姐,孩童时候便总是“小小姐”的叫。 二皇子突然中毒倒下, 躺在病床上倒如今都未苏醒,徐皇后旧疾复发, 来势汹汹, 眼看着也起不来了。
圣上甚是悲痛, 下令将祭天的仪式章程规模一减再减,原先说要从皇子中选一人代读诏文的事情也仿佛没了下文, 反而是连声哀叹二皇子可怜,又厉声命刑部大理寺等人, 尽快查出是谁在背后谋害的二皇子。
其雷霆震怒, 连着几日京城中都仿若霜寒初降,沉闷压抑。
沈璟之和沈瑜之忙着对抗安王的后招,沈玧之最近也见不着人影, 白楚便也耐下心来,就这么安安稳稳地等到祭天那一日。
她自然是没资格去的,心安理得地窝在绵软温暖的被褥里睡了个懒觉, 等她起身, 才知道今日过得也是惊心动魄。
祭天祭祖的仪式倒是稳稳当当地举行下来了, 也没出什么意外, 就是在回程的时候,突然不知从哪儿窜出一伙儿人, 个个拿布从头到脚裹得严严实实,别说长相,连男女都分不清,上来一扬手, 便是一阵迷烟随风袭来,领头的几名禁卫军统统中招,相继从马上摔了下来。
当然了,用迷烟来刺杀皇帝那纯属是笑话,皇家车架,加上文武百官,前前后后有数十米长,迷烟迷倒了前边的一片,跟在后头的侍卫也不是傻的,当即捂住口鼻就冲了上来,将刺客逮了个正着。
大约是碍于担心这伙人手上还有什么了不得的毒药,行动间收了几分力,导致最后被不小心逃出去了两三个人。
剩下被逮着的活口也飞快地咬碎了口齿间藏着的毒包,顷刻间毙命。
好不容易有一个被押解的侍卫眼疾手快掰折了下巴,总算留了一条命,可随后太医取下毒包的时候,发现他身上早就中了另一种剧毒,要是没有解药,活不过12个时辰。
趁着众人惊愣时,那名刺客一把夺过旁边侍卫腰侧的刀,留下一句:“狗皇帝,总有一日,你要为我冯家百条人命付出代价!”就引颈自尽了。
一句话将在场的众人吓得不清,瑟瑟发抖着跪下来,恨不得自己没长这一双耳朵。
之后也没人敢传出去。
白楚能知道,是因为有人特意来告诉她的。
没错,继差点被沈玧之逮个正着后,周柏轩时隔一年,又想方设法地闯进了她的闺房里。
都是擅闯,他比沈玧之可直接多了,没讲究那些君子礼节,是直接把白楚从软榻上拽起来的。
白楚:“……?”
“周指挥使这是做什么?”她有些不悦地皱起眉,接着控制不住,软绵绵地打了个哈欠,刚撑起来的几分气势瞬间消散一空。
见到她,周柏轩冰冷而美丽的眉眼间戾气一散,神色称得上平和:“我有要事跟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