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楚看着沈瑜之面上疑问渐重,垂眸掩去眼底划过的暗光。
怎么办啊?她真的是迫不及待想看见当沈瑜之知道与白音华私相授受的是安王那时候的表情了。
按着原书中,再过不久宫中会降下旨意赐婚与安王与白音华,对于不知内情的众人来说,这桩婚事简直是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尚未出嫁的少女乍然听闻这消息皆不约而同地松了口气,对白音华是嫉妒也好,羡慕也好,统统化作了同情和惋惜。
在这样的前提下,白音华再适时地向沈瑜之表露自己受冤枉的委屈和哀痛,凭借二人从小青梅竹马的情分,使沈瑜之心软是很容易的一件事。
除非,让他早早知道,对白音华来说,这桩婚事不是别无选择的将就,而是心有灵犀的期许。
……
从白楚这边乍然听闻了这消息,沈瑜之有些心神不宁,安王行事向来无章法,在朝堂之上偶尔都有他荒唐的言行传出来,更别说平常在外了。
京城之中,固而有大半人对安王持轻视鄙夷的态度,但同时也深深的忌惮着。
都说宁得罪君子,勿得罪小人。
如果得罪了安王,谁知道他会不管不顾地做出什么事来。
没办法,他的身份本身就是最好的保护伞。
除了弑君谋逆等天大的罪过,就是皇上怕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思及此,沈瑜之心中更添了几分凝重,原本会墨棠轩的脚步一转,来到了经年堂。
他神情担忧:“二哥,安王是不是为难你了?”
他突然过来已经足够让沈玧之惊讶了,心里百转千回,也没想着沈瑜之一开口说的是这个,一时有些忍俊不禁:“什么?”
沈瑜之道:“二哥你别瞒我了,如果安王要是实在做得过分,我同四殿下说一声,总不能就这么忍者他。”
安王那招鸡逗狗的性子,要真想捉弄谁,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这么一会儿,沈玧之已经明白过来,大约是白楚把上回遇着安王的事告诉了沈瑜之,才闹这么一出。
他笑意轻浅:“瑜之你放心,此事已经过去了,不必多提。”
虽然沈玧之常年挂着如沐春风的笑容,瞧着温柔好欺的模样,但在沈瑜之后知后觉想起年少时候被自家二哥支配的恐惧,不由露出一抹讪笑:“那、那就好,果然不愧是二哥哈哈哈。”
他真是关心则乱了,安王敢仗着身份对二哥如何,他还是担心担心安王吧。
沈瑜之轻呼出口气,笑着说:“不过二哥你跟安王是怎么结上怨的?我怎么不记得你们之间还有来往啊。”
沈玧之黑眸温和地看着他:“安王的为人你也知道,说不准就是一时兴起,劲头过了也就歇了火气,不是什么大事。”
他说得轻描淡写,沈瑜之却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只是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来,在沈玧之亲和的语气中迷迷糊糊地告辞出来。
路上走到一半儿才反应过来:不对啊,都说是安王主动挑衅,这一时兴起也该有个源头吧?
他凝眉,“览川。”
“奴才在。”
“你去查查,安王和我二哥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他自然不会觉得沈玧之瞒着他是不怀好意,反而心里生起几分不详的预感,总感觉是因为和他有关,二哥才隐瞒了下来。
另一边,安心练琴的白楚收到了沈二少爷送过来的一本棋谱,附赠一张写有“静候”二字的小纸条。
一旁的双喜也瞄到了,还来不及惊讶二少爷怎么会给自家少夫人传信,就忍不住好奇地问:“二少爷这是什么意思呀?”
白楚明眸一弯,莞尔笑道:“这是有人毛遂自荐要做我师傅呢。”
她的那些小把戏想骗骗沈瑜之容易,要说瞒过沈玧之,怕是绞尽脑汁也难。
至少她如今还探不到他的底儿。
连长公主都不一定知道与白音华来往的是安王,沈玧之是怎么知道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