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知道今晚的宴会不能安安稳稳的过完,但白楚不是会委屈自己的性格。
前世今生,她或许不是人群中最尊贵优秀的一个,但从来都是最受瞩目的一个。
她本身就这样耀眼,为何要因为别人刻意收敛自己的锋芒?
对着长公主欣赏的目光,白楚莞尔笑道:“能入您的眼,也不枉费儿媳绞尽脑汁费的那些心思了。”她面上扬起一抹略带羞赧的笑意,将因美貌而产生的距离感陡然减退了不少“儿媳鲜少在外参加盛宴,只求不要给您丢人就是了。”
长公主知道她的身世来历,倒也没对她抱有多大的期望,只是光看她这身装扮觉着难得,便多提醒了一句:“长平性子有些强势,若是见着你说了什么,也只当没听见就是了。”
“是。”白楚温顺地应了下来。
她知道长平长公主不是好惹的,在书中,柔嘉针对白音华而反被算计之后,长平长公主怒发冲冠,不顾阻拦亲自驾马闯进了宫,连禁前的羽林军都被逼退了。
最后好不容易见着圣上,跪下就哭,一连哭诉了一个时辰,硬生生没让旁人插进半句话。
只看这肺活量,就知道不是个简单的人。
果然,马车在长平长公主府前,白楚与双喜率先下车,而后才是端敏长公主。
长公主才刚刚立定,就听见身后传来一声稍显尖利的娇笑:“总算见着端敏姐姐的行驾了,可让妹妹我好等。”
白楚随着长公主循声望去,喝!好一朵人间富贵花!
长平长公主着一身暗朱缠枝宝相花孔雀纹华服,高悬的发髻上坠满了一整套金嵌丝镂空如意头面,右侧红宝石累金丝珠钗底下的流苏微微晃动,反射出灼目的锐芒。
抛开这些外在衣裳首饰以及气势上的渲染,长平长公主丰腴美艳,眼尾几道妆粉掩不去的细纹以及眼神中显露出来咄咄逼人的尖刻多少消减了几分美感,但一句“风韵犹存”的逃不了的。
端敏长公主对着久不想见的妹妹扬起温婉的笑容,“长平,多年不见,你这性子是一点没变。”
“我看姐姐也是,五年过去了,猛地一见,恍如昨日。”长平长公主大笑着迎上来,“我在外头最想的就是端敏姐姐你了,当年多次蒙受你的照顾,妹妹真是辗转反侧,日日都记挂着,不敢忘怀啊。”
好听的话从她嘴里说出来,配上那个神情,总让人觉着似乎是话里有话,变得不怎么中听了。
端敏长公主淡淡一笑,不为所动。
长平长公主笑着眼睛一转,瞟见了旁边的白楚,嫣然的笑容有一瞬间的凝滞,下一秒就恢复了正常,又惊喜又高兴地说:“这就是姐姐你刚得得儿媳妇吧?果然是乖巧可人的,看着比当初的谢家姑娘也不差,还是端敏姐姐你有福气!”
谢氏是端敏长公主嫡长子,沈璟之早逝的原配夫人
白楚算是发现了,这长平长公主同柔嘉郡主还真是亲母女,从来只管自己愿不愿意说,至于对方爱不爱听就不关她们的事了。
端敏长公主想来也是习惯了她的性格,淡然从容地道:“这孩子还小,你可别夸她了,免得养成了轻狂的性子。”
一声“轻狂”也不知道下说谁。
长平长公主热情的笑容有些收不住了,又听她说:“行了,在外头杵着也不成样子,妹妹你不用顾念我,咱们都是自家人,你只管在这儿迎接旁的客人,我自个人进去就行了,不耽误你。”
长平长公主眼刀嗖嗖地射过来,她堂堂长公主,天下有几人敢让她站在门口迎接的?
这话是恶心谁呢? 无论长平长公主是个什么想法,端敏长公主显然没把她放在眼里,见她面露不悦,也视若无睹,拉着白楚亲和地笑道:“你年纪还小,有诸多不懂的,今日便在你长平姨母的寿宴上好好学学,等以后能独当一面了,办宴待客的时候总要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长平长公主脸色难看地看着她们婆媳二人从面前走过,要是五年前的她,早就大吵大嚷开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