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控制不住地发抖,声音绵软地求饶:“不……不……好疼……”
傅清淮松了一下口,再寻过去时,脖子上只余下被啃咬过后的俩个伤口,那处的鼓起,就像是一个遥远而思念甚久的梦,因为他想的多了想得痴了,便产生了幻觉。
可林棠夏额头枕在他手臂上哭,无声的,眼泪不可抑制地流下来。
攒在他的臂弯里,汇聚成一滩小小的水洼。
他们的信息素因为这个稀里糊涂、谁也不知道的临时标记,慢慢变得平缓下来。
意识稍微清醒了一些,他才想起来之前那半途抛开的直播是不是还开着,林棠夏着急忙慌地打开手机,但直播的界面是黑的,这场无疾而终的直播也不知道是在什么时候停下的。
林棠夏心里隐隐不安:不会全部现场直播了吧?
林棠夏盘腿坐在床上,看到床上的血,想起傅清淮多灾多难的鼻腔,还好鼻血已经止住了。
但是他的脖颈还是很疼,稍微幅度大了一些就有种钻心的疼仿佛能刺进血肉里,他后知后觉地想起来要给他爸爸打个电话。
林棠夏才哭过,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湿润的水珠,他将电话放在耳边,声音还有些抽噎,听上去就分外可怜。
傅清淮伸手给他擦沾在睫毛上面的水珠。
[爸……抑……制剂,浓度……不够了。]
[怎么了?宝贝,我听你的声音像是哭了,谁欺负你了。]
所以当节目组发现在直播的林棠夏状况异常,带着林棠夏的助理安静,用民宿的备用钥匙打开大门,走到傅清淮的房门口的时候就听到里面林棠夏委委屈屈磕磕巴巴地哭诉,像是在和什么人打电话——
[嗯……疼的……破了……]
导演助理:“……”
安静:“!!!”完了完了,一切都晚了,她回去可怎么交差。
导演助理在外面温柔地敲门,礼貌地询问:“请问我们方便进来吗?”
傅清淮听到了外面的敲门声,但是林棠夏手抓着床单,还在无措的讲电话:[好……嗯……我……知道了……爸,我已经……没事了……]
一直等到林棠夏将手机挂了,傅清淮才从床上起身,随便套了一件上衣,给门外的久等的几个人开门。
导演助理走在最前面,首先映入她眼帘的就是床上血红色的一片狼藉,她承受不住这样的惊吓,倒吸一口凉气。
跟在后面一步的安静心顿时凉了下去,快走一步上前,嘴里的惊叫又被她自己闷在了掌心里。
她想:现在最无措的应该是糖糖,如果自己作为助理,作为在现场唯一的糖糖的后盾和支持的人,也这样大惊小怪,不能冷静下来的话,那糖糖该有多害怕啊。
她上前一步,声音都有些发飘:“糖糖你还好吗?还……疼吗?”
林棠夏反手摸了一下脖颈上的伤口,点了点头。
安静深吸一口气,提醒自己一定要稳住。
导演助理在旁边小心翼翼的,好像犯了错的人是她一般:“糖糖,你这样,现在还能录制吗?”
林棠夏脸上的泪痕早就干了,但鼻尖尖和眼角还是很红,一看就是有狠狠哭过的样子。
他盈满水的眼睛里写满了不解:“能的,我现在已经没事了。”
说完他还转过头去找傅清淮:“傅大哥,你还能录制吗?”
导演助理:“……”
受伤的难道不是你吗?“妻”管炎?
安静站在后面都有些忍不住了:“糖糖我看床上都是血,你受伤都这么严重了,这期我们延后拍吧?”
林棠夏还没有反应过来,懵懵的:“啊?这不是我的血。”
这回就连后面非好笑不会笑的专业摄像面上的表情都有些惊吓了,在场工作人员同情的眼光齐刷刷从林棠夏身上换到了傅清淮身上。
傅清淮懒得理睬他们。
林棠夏后知后觉地明白过来,他们可能误会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