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员小心地接过画,靠到吧台后。
闻川又掏出七百九十二块钱来,“麻烦你把钱转交给他,就说,八块也是我的底线。”
店员听得一头雾水,懵懵地接下,“好。”
闻川转身就走。
“你不坐会吗?”
“不了。”
闻川许久未出门,行走间,不少目光在他身上停留。
是的,他的衣服五彩斑斓,也确实是有些旧,但还没破烂到那种让人频频回头的境界,脏吧,也不脏,味道肯定是有的,无非是那些颜料味,也算不上难闻。
闻川摸了摸自己的头发,这么久没剪,一直扎着小辫,再留下去就真成女人了。
他找了家装修不是很豪华的理发店,进去剪个头。
这么帅的小伙,谁不想摸,两个女店员争着给他洗头,老板看不下去了,亲自下手。
“帅哥,剪个什么发型。”
闻川哪要什么发型,方便对他来说就是最适合的,“剃光。”
老板愣了下,“寸头是么?”
“嗯。”
老板拿剪子给他夹了夹,“帅哥是搞艺术的吧。”
“嗯。”
也不知是越来越瘦还是年纪增长越发长开了,他这张脸是越来越有味道。
闻川头型好,剃了个寸头,把这张帅气的脸完完全全露了出来,更加夺目。
理发花了他十五块,兜里还剩十八块,十八块,能买不少东西。他本想去买袋面条和几颗小青菜,到了菜市场又停在肉摊前,小黄好久没吃肉了,后天它的新主人就会来接它走。
闻川攥了十八块钱,去称了两斤鸡架子。
刚出菜市场,就有个小姑娘跟过来搭讪,“小哥哥,请问下吴川路怎么走。”
“不知道。”
不知道?闻川在宁椿活了二十多年,瞎着眼都能找到各条路,他只是不想搭理无关紧要的人。
“好吧,你是住这附近吗?”
闻川没答话。
“你买了鸡架子啊。”小姑娘仍不放弃,“你会做饭吗?熬汤还是炒呀?不加别的菜吗?”
闻川加快了步伐。
突然间头发没了,头顶阵阵发凉。
“我就不太会做饭,你是一个人住吧。”小姑娘紧跟着他,看到他身上的颜料,“你会画画呀,好羡慕会画画的人,有机会让我看看你的画吗?”
“不能。”两个字,堵得她不知道怎么接了。
小姑娘又跟了他几米,“加个微信吧,交个朋友。”
闻川看都没看她一眼,“我有老婆,别跟着。”
…
回到家后,闻川把鸡架子给煮上,自己煮了个粥,配着馒头咸菜对付完肚子。
小黄吃到肉,也不顾烫,大口地啃咬着。
闻川叼着馒头给它倒了点水,“烫不烫?”
“马上就走了。”他摸着它的脑袋,笑了起来,“希望你能过上好日子。”
…
两个月过去了,他们两很少联系,有时三四天一个电话,有时一周都没个音讯。
一个沉浸在自我世界里,一个到处奔波,两人都顾不上风花雪月,思念成河。
这段时间,慕有哥不停地跑组,她不是专业院校出身,又没有代表作,简历不够出彩,往往投几十个才能有一两个试镜机会。
每次逮着机会,她都没日没夜地做功课,去了解导演拍摄风格,研究以往影视作品,尽管如此,还是一次又一次被刷。
没有钱,没有后台,没有良好的院校出身,仅凭着脸与演技在这个圈混,实在太难。更何况,她的脸并没有到国色天香的地步,那一点点不为称道的演技,连展示的机会都没有。尽管自学再多的专业书,研究再多经典影视作品,同样无用武之地。
慕有哥收到了北京一个剧组的面试通知,是一个古装剧,叫《贺夫人》,导演是鼎鼎大名的刘克原,三大投资方,个个不容小觑。这部戏讲的北魏时期拓跋焘与贺夫人的故事,慕有哥自小喜欢看书,对北魏史也有所了解,但只限于一些正史,比如太武帝征伐柔然、统一北方、崇道灭佛那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