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静,你去买点水果吧,这边我忙得过来。”
“啊,我路痴。”
慕有哥放下书,“我去吧。”
赖红城跟了上去,与她一道去,“伞也不拿。”
“忘了。”她伸出手,接住雨丝,“雨很小。”
“心情不好?”
她不看他,只“嗯”了声,“你太坑了,让我去演个抑郁症,我觉得自己都快抑郁了。”
“有么?”
“不知道。”
“去看看比较好。”
“不去,正常的很。”
“Ki很棒,演技炉火纯青。”
“第一次听你夸我,还夸的这么不切实际。”
“该夸就夸,小芸也不错,让你去学学话剧还是必要的。”
“多谢赖总培养。”她突然认真道,“这么久也没跟你正式说声谢谢,感谢那天夜里你递给我那张名片,带我走到了现在。”
“给与都是互相的,你也没辜负我的期望。”
“未来合作愉快。”
“别跳槽就好。”
“不会的。”
他们挑了两袋水果,一人拎一袋往回走。
“从来没听你提过你女儿。”
“一直跟她妈妈过。”
“那你妻子呢?”
“形同虚设的婚姻。”
慕有哥懂了,没有再问下去。
街道边,歌手在细雨中歌唱。
风里突然飘过一阵酒香。
“你男朋友不会抱怨你成天工作不顾家?”
“不会,他也有自己的事情。”
“各忙各的。”赖红城笑了笑,“我和我妻子从前也是这样,互不干涉,没有交流,最终走上陌路。”
“我和他不会,我们十年感情了。”
“世事无常,十年又算得了什么。”
“算一半的生命。”
赖红城看向她,“你很爱他。”
慕有哥也看向他,“你不爱你的生命吗?”
… 慕正云去世了。
他的正房太太给慕有哥来的电话, 慕有哥不知道那女人是怎么搞到自己手机号的, 也没心情去纠结这个问题。
她没有跟着同事们回北京,一个人飞了广州。
慕有哥明明白白地认清自己的身份,私生女、小三的女儿。她没有资格与他的家人站在一起, 好像连露面都是错误的。
下葬那天, 她站在旁处远远地看着, 送他最后一程。
自打出了那件事, 慕正云从来没有联系过他们一家, 他就像人间蒸发了一般, 再也没有一点消息。
这么多年来,慕有哥偶尔会想起他, 说恨太重, 怨却是有的。
她硬扛着没流一滴眼泪。
等所有人都离开,才上前给他磕了几个头。
慕有哥看着墓碑上的照片, 那是慕正云年轻的时候, 笑起来有个小梨涡, 可爱又帅气。
她从未见过这个年纪的父亲,看久了觉得很陌生, 恍惚了好一阵。
“我做演员了,你去电影院看我了吗?”
“我的电视剧还没上映, 你要是晚点去世能天天在电视上看到我。”
“我是不是变了很多?你应该还认得出我吧?”
“我以后会比你更厉害,买比你更大的房子,照顾好我妈。”
“这个月底,我在广州有演出。”
“是话剧, 宁祖声老师的,《小芸和初》,很有名的。”
“我是不是很争气?”
“前两天我还幻想着,你会不会来看我。如果真的见面了,你会不会夸我。”
她突然哽咽了一下,“爸爸。”
“你真的太讨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