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只会悄无声息的死去,不会惊动别人。”
尤其是顾相知晓了他的身世之后,更不会因着顾绍礼与他宋昱琮决裂。
顾相惯会明哲保身,每一次,他都恰到好处的站对了方向。
顾绍礼的紧张情绪,随之宋昱琮绕转到他身后,摸索着那裂开的皮肉,慢慢延伸扩展,四肢宛若麻木冰冻了一般,宋昱琮的手拎着破开的一边皮肉,温声道。
“大公子,下刀了...”
刀尖甫一没入皮下,便听顾绍礼拼命失声尖叫起来,狂乱如同杀猪,一声盖过一声。
宋昱琮满意的收了刀,走到他面前,将尖刀对准了顾绍礼手边的木头,嗒的一声,扎了过去。
“这是想通了。”
他坐在方椅上,抬起左腿,交叠到右膝之上,“一字一句,若是让我知道有所隐瞒,我不会给你第二次机会。”
顾绍礼只觉裆/下一热,竟然被吓得失禁了。
宋昱琮无奈的挥了挥手,便有人上前拿干草垫在底下,顾绍礼整个人都没了力气,软趴趴的半跪在地上。
他反手摸了摸,后脊,冰凉凉的血液,真实而又触目惊心。
“是血...”
他说,喉结滚了几番,眼睛的瞳孔慢慢扩大。
“本来贡茶事情过后,我是想跟大皇子断了联系。
可是,不行。我若断了联系,便没了五行散,没了五行散,我会挨不住,会出人命的。
所以我不得不继续为他做事,更何况,...”
顾绍礼警惕的看了眼宋昱琮,犹豫着,便听那人冷笑,“还敢隐瞒?”
“不,不是我隐瞒,而是...而是殿下倚重顾二,从未将我放在眼里,便是我努力逢迎巴结,也不会有所起色。
我若想出头,必然要另寻靠山。
大殿对于我来讲,是最好的选择。”
宋昱琮转动拇指的玉扳指,一面听他如数道来,一面分析其中的真假虚实。
他点了点头,道,“继续说。”
“他很信任我,让我负责藏匿兵器,且告诉我,若是被抓,只要和盘托出,便能保全性命。
可我不解,若我和盘托出,那他拿什么东山再起?
大殿只是很笃定,让我照做,说只需要我做这么多,别的都别管,他自由安排。”
说完,顾绍礼唯恐他不相信,急切的证明,“真的,我发誓,这次一点都没有遗漏。”
宋昱琮长吁了一口气,起身,脚步方一落到门口,又似想起了什么,猝然回到狱里,一把揪住顾绍礼的衣领,冷厉的问道,“大殿是如何给你五行散的?”
“自然不是大殿给的,我们从醉吟楼老板那里分食。
对了,好些人都去那,我碰到过吏部侍郎家的赵二公子,太仆寺的贾公子...”他掰着手指,信口拈来,好似在说最寻常的事。
宋昱琮越听越觉得蹊跷,他猛然推开顾绍礼,随即大步跨出狱门。
随行的侍卫紧跟其后,一边小跑一边低声问,“殿下,可是要围了醉吟楼?”
宋昱琮摆手,“安排人密切监视醉吟楼,记录老板与哪些朝中官员往来,同时,若醉吟楼有任何风吹草动,立时围杀。”
宋昱琮有种预感,宋昱稷一定不止安排了顾绍礼这一条线,而是同时通过五行散,控制了京中许多世子,为其布置迷障。
而这些迷障之中,又必然有一条,是能真正伤及皇权根本。
短时间内,他想不出宋昱稷会从何处入手。
防御与进攻,需得同时跟进。
当日京中布防,由宋昱琮统一调配,悉数换成自己的心腹首领,便是连宫城内的侍卫,也都仔细盘查,唯恐百密一疏,给其趁虚而入的机会。
若宋昱稷长驱直入,挟了庆安帝立下继位诏书,一切都会变得浑然不同。
长街上,官兵严阵以待,整齐肃穆的队列一遍遍的巡视各个街巷道口,对于入城人员,盘查更为细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