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不知,听说死的极惨,从井里捞出来的。”
“哼,想是做了什么下做事,活该...”
冯妙兮冷冷的讽刺,仿佛说话有多刻薄,心里的难受便会减轻许多。
丫鬟瞥了眼,不敢吱声。
忽然门一响,两人齐齐回头,冯妙兮搭在脸上的手忽然挡住那条伤疤,眼睛兀的垂下长睫。
“皇上圣安。”
丫鬟反应过来,手忙脚乱的跪下,又问,“皇上可是要宿在紫萝宫,奴婢去备水...”
“不必。”
宋昱琮摆摆手,又道,“你们都下去,朕有话问兮妃。”
冯妙兮再蠢,也不会臆想他是来找自己睡觉的。
故而,她抬起头,只用手挡住伤疤,冷静的笑了笑,“皇上要问妾身何事?”
宋昱琮蹙了蹙眉,问,“你伤疤还未好?”
冯妙兮又是一声笑,“怕是好不了了,皇上问这作甚。”
虚情假意。
宋昱琮莫名所以的瞥她,只觉她话里话外有含义,却不想多问,便直奔主题,他从怀中掏出小木人,拿到冯妙兮面前,问,“兮妃可认得这是谁?”
冯妙兮端看一眼,小小的人,胖胖的脸,两个小髻扎的张扬肆意,眉眼还未雕刻完成,她却猛地意识到,这木头人是谁。
还能是谁?
她笑了笑,眉眼讽刺之意愈发明显。
“兮妃认得。”
宋昱琮见她神色,更加笃定。
他不明白,冯妙兮在笑什么,又为何笑的如此癫狂。
冯妙兮连连点头,一边点头一边神秘兮兮的说,“可是,太后娘娘不让臣妾说,臣妾不能说。”
“为何?”
宋昱琮不解,疑惑的望着冯妙兮的举动,她放下手来,将那条长长的疤痕暴露在空气之中,本是温婉的长相,却因着诡异的神色显得有些怪异。
“太后娘娘怕您伤心,不让我们讲。”
冯妙兮压低了声音,面上的笑意愈发明显起来。
“对了皇上,今日不是宿在皇后宫里吗,怎的来紫萝宫了,难道是皇后不得皇上心意,还是,专程为了来问这个小木人?”
“你,是不是有病?”宋昱琮指的是她的脑袋,他总觉得冯妙兮有些失常,时而阴森森的从背后窥视,时而莫名其妙的狂笑。
听闻她从马车上摔下来过,想是摔坏了脑子也说不定。
“皇上连这都知道,妾的确有病。”冯妙兮睁大了眼睛,“妾本来是皇上的正妻,今日的皇后,可是有一日妾到宫中赴宴,回府途中,马车被人动了手脚。
妾被甩出车内,撞到石头上,折断了腿,划伤了脸。”
冯妙兮抚上脸颊,神色悠然。
“妾本该是皇上的妻子,而不是这劳什子的兮妃。”
没有声嘶力竭,只是死死的盯着宋昱琮,她想从他脸上看出什么破绽出来,可惜,宋昱琮只是看陌生人一般看她,丝毫没有情绪的波澜。
“都是命里注定,强求不得。”
宋昱琮捏着木人,又问,“你只管说,这是谁,至于母后那边,我不会去讲。”
冯妙兮看向木人,转头抬起眸子,定定而又不甘心的问道,“皇上,你当真不记得,妾脸上的伤是怎么来的吗?”
宋昱琮想了片刻,摇头,“朕应该知道吗?”
一道冷箭射进冯妙兮的胸口,她挣扎着,强撑着体力站定,最怕一厢情愿碰到冷血无情,不只是皇后,还有她。
“这是皇上的心上人...”
冯妙兮慢慢的开口,如愿看到宋昱琮焦灼的眼神,他渴望知道,却又碍着帝王的尊眼,只好站在那里,攥紧了拳头,凌厉的望着。
“已经嫁人了。”
好像忽然涌起的一片潮水,还未来得及蔓延壮大,便被一阵狂风掀了回去,打的溃不成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