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明日,后日,日后每一日呢?苏姨娘,那上好的金丝楠木寿材,留给自己傍身用吧。”
顾绍祯别有意味的瞥了眼苏郁,嘴上始终挂着若有似无的嗤笑。他微微转身,将眉眼间的风流迎于风上。
顾淮卿难得没有开口为苏郁辩解,却只是沉吟着,见顾绍祯提步要走,便装腔作势的问道,“是请了哪位神医,连苏大夫都束手无策的病症,竟好的这样利索。”
顾绍祯鼻底冷哼,也未扭头,“父亲,大约是前些日子祠堂那场大火,烧醒了母亲的魂魄,她怕有人谋害儿子,便日日浮在半空瞧着,才没叫那下毒的歹人得逞。”
他意有所指,顾淮卿便尴尬的咳了一声,只气急的瞥着苏郁,“绍祯,我再为你请太医看看吧,万一...”
一道冷厉的声音森森堵住他接下来的话,“不必了,我的身子,左右活不了几天,别费心思了。”
房中燃了苏合香,淡淡的一缕银线荡来荡去,门开的时候被风一吹,兀的断开。
温良良抬眼,叩在桌上的手指停住敲打,颇有些烦闷的瞪着他。
顾绍祯心情很是愉悦,他把双手背在身后,来到她跟前扬了扬唇角。
“生气?”
温良良粉扑扑的脸上带了怒气,恶狠狠的咬着银牙啐道,“你简直就是无耻之尤!”
“难得见你发脾气,得,还是好看。”顾绍祯拂袖按在她手背上,跟着坐下,从后腰将手递到她面前,一支白荷挂了水珠,纹理别致的花瓣上沁出淡淡的芳香。
温良良禁不住蹙眉,满是嫌弃的嘟囔,“你当我是小孩子,一朵花便可哄好?”
顾绍祯把花往她怀里一塞,便又从胸前往外掏东西,他很仔细的低头,温良良目光顺着他的手看向内里,不妨顾绍祯一抬头,对上那双涟涟眸色,淡笑。
“看了我身子的人,需得听我的话。”说罢,使坏的将衣领往下一扯,露出大片皙白的皮肤。
温良良耳根兀的一热,嗔怒,“不要脸!”
顾绍祯很是得意,掌心捏着一块桂花糖,神秘兮兮的站起来,左手托住温良良的下颌,拇指捻开唇瓣,右手将桂花糖往她齿间送去。
桂花的香气夹杂着丝丝缕缕的甜,口腔便渐渐蜜了起来。
温良良舔了舔糖块,移开脸,红着双颊道,“这又算什么?”
顾绍祯拍拍手坐下,斜斜靠在桌上,指着那朵白荷,笑道,“彭叔说,但凡女子,大都爱花,温良良,你可开心了?”
幼稚,温良良望了眼门外,约摸着晌午快到,便瓮声瓮气道,“我何时出府会方便一些?”
“夜里吧。”
顾绍祯想都没想,说完便弯起眉眼,伸手捏住那只握花的手,微微一揉,“不走不成?”
“不成,多看一眼都觉得心烦。”
温良良红着脸收回手,放在膝上,趁势别开脑袋。
清风吹凉了空气,顾绍祯也不强求,双手托腮,半仰着脑袋。
“今夜府里有场大戏,我原是想让你一同凑个热闹。”
温良良忍不住痴笑起来,指着顾绍祯的脸叹道,“你这样的性子怕是不会凑热闹,又怪又冷又孤傲,若非仗着顶好的一副面皮,怕是谁都不爱搭理。”
顾绍祯瞥她一眼,哼唧两声,“那你怎不垂涎我的美色,待他日我娶了旁人,你再想看我的身子,便是不能够了。”
他特意松了松领口,那片肌肤便堂而皇之的落进温良良的眼中,她攥紧了掌心,闭目躲开。
“以色侍人,安能久远。”温良良红着脸,将手贴着脸颊拧眉瞪着他捏领子的手,又道,“你再敞着领口,不多时便要病了。”
顾绍祯不以为意,凑上前低声问,“你是嫌弃我身子骨弱?”
温良良心烦,便含糊的点点头,“对极。”
话音将落,顾绍祯便敛去了面上的笑意,往后一仰,讽道,“那你的意中人,定是身强体健,人中龙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