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柏道:“不可以。”蛟筋脱手而出,把它捆的严严实实。
小蛟瞪大眼睛,“骗子!你说过不打我的!”
怀柏摊手,“我怎么打你了?这叫绑架!”
本来她打算也趁虚而入,把洞庭君这个刺头解决掉,转念一想,洞庭陵阳一起上,吃亏的说不定是自己。
正巧赶上这条小蛟王凑上来,反正后山的水池也空了,就把它捆回孤山吧,不绑白不绑。
小蛟拼命挣扎,挣扎不脱,哇的一声哭起来,“坏人!骗子!你还拿我王兄的筋绑我!”
怀柏瞥眼手中蛟筋,叹气道:“这对你太残忍了,可是,又和我有什么关系呢?”
小蛟哭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海面掀起大浪。
怀柏恶狠狠地说:“再哭就撕了你。”
小蛟马上止住啼哭,还打了个嗝。
身后忽然响起笑吟吟地声音——“仙长为何要同小孩子置气呢?”
怀柏没有转身,云中加快速度,风驰电掣,破云而出。
洞庭君未曾想她会一言不发地逃跑,愣了下,立马紧追不舍。新蛟王于制住蛟族有重要意义,绝不能丢。
云中忽然刹住,怀柏看着面前的女人,眼神冰冷,笑意如刀。
小蛟打了个寒颤,它是怎么鬼迷心窍,竟觉得这人好亲近。
陵阳君立在云海之间,形容清癯,神情带着淡淡寥落,伸出苍白的手,“把它还回来。”
洞庭见陵阳出手,笑意烂漫,不紧不慢地飞过去,道:“它还是个孩子呀,仙长如此慈悲,为何要对一个孩子下手呢?”
两魔形成合围之势,一前一后将怀柏拦住。
怀柏只是死死盯着陵阳,“为什么?”
陵阳:“道不同,不相为谋。”
“好一个道不同不相为谋!”怀柏双眼弯成弦月,笑得气喘吁吁,眼尾泛红,“既然不相为谋,你为何要骗云心师姐结契?拿着人的真心去践踏,很好玩吗?你们魔难道没有心的吗?!”
陵阳君闭上了眼睛,施展秘术,衣袂高高飘扬。
天空忽然裂开一道深红的裂缝,厚重魔气从裂缝涌出,冰冷、绝望、令人作呕的血腥气。
怀柏抬起头,对视黑暗的裂缝,怔住了,陵阳竟打开了一个裂缝,直通万魔窟。
陵阳君魔纹蜿蜒,覆满整张脸。
裂缝中伸出一只苍白的手,攀着边缘,佝偻的身子慢慢爬出来。
这只魔低垂着头,皮肤惨白,半身化骨,杀气冲宵。
——至少化神。
洞庭君说:“让他杀了怀柏。”
陵阳置若罔闻,道:“夺出蛟王。”
声音刚落,魔物猛地抬头,魔气汇聚而成的巨大手掌,遮住天空,朝怀柏拍去。
怀柏面色一惊,并非是怕这滔天的魔气,而是因为这魔的脸,与谢沧澜一模一样!
还没等她做出反击,手掌在她头顶停顿,化作黑红的烟,谢沧澜如受重击,一只手轰然碎裂,陡然惨叫起来。
陵阳君不可置信地盯着这一幕。
洞庭喊:“你做什么?快让他杀了怀柏啊!裂缝马上就要消失了!”
陵阳君眉头皱得很紧,“我不知道……”
就连怀柏也不知道发生何事。
她不知鸣鸾当年对万魔下过令。
那时鸣鸾是万魔之首,如果无人接任此位,这个命令一直生效。
“伤吾爱者,死。”
万魔窟中魔物,谁能伤她?谁敢伤她?
裂缝里又伸出一只手,袖子雪白,手指修长,拉住谢沧澜的脚。
而后无数双手无数道魔气缠住他,他嘶吼着,双目赤红,魔气翻滚,可还是一点一点被拉入其中,重新坠入无望的深渊里。
洞庭君自震撼中回神时,怀柏已趁机遁逃,不见踪影。
她质问陵阳:“为何要对她留情?”
陵阳施展秘术,消耗颇大,脸色雪白,恹恹道:“没有留情。”
洞庭君气极,“你以为我看不出吗?你为何只让它抢蛟王,分明是想放过她,还有最后你是故意的吧,陵阳,只过了三百年,你就忘了自己的身份吗?”
陵阳淡淡瞥她一眼,“信不信由你。”
洞庭君气得双目血红,“你再这样,我会杀了你的!”
“如果你可以的话,就来吧。”陵阳转身离开。
怀柏回到孤山,把捆成粽子小蛟丢到水池里,坐在池边回想方才之事。
原来陵阳一直在藏拙,她竟能召唤出万魔窟里的大魔,若那日她在孤山用此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