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你说话之前,我先说几句。”乔裴晟抬眼看他。
“你是想用什么身份来和我谈关于我们家宋小朋友的事?作为父亲?可你不觉得这个身份似乎有些站不住脚。一个儿子离开近一年不闻不问的父亲,还真是个好父亲啊。”
现在的乔裴晟不是站在乔裴晟的立场说这句话,而是站在作为宋安歌的立场上,来表达自己的想法。
他从来没有在任何瞬间承认宋城过是自己父亲,哪怕后来的宋城为他伤还坐牢。
功过相抵,在他这里是不存在的,一码归一码。
听完这番话的宋城依旧笑着,只是这笑容有片刻的僵硬。
在看到对面人用那双灰蓝色眸子,似笑非笑地看他时,脸上的笑容逐渐散去,恢复到面无表情。
“我是不是个好父亲,应该和你没有多大关系吧?”拥有用这种语气嫌弃他的,难道不是他唯一的孩子宋安歌?这人作为一个看客老老实实地闭嘴,不是挺好?
“从表面上看确实是。”乔裴晟承认这话,接着说,“但是他是我的人,并且永远是我的人。保护身边人不被一些奇奇怪怪的人,用一些自以为是的身份骚扰,这是我得做的事,和我还是很有关系的。”
你问宋城难堪吗?
当然难堪,被一个小二十多岁人三两句就刺到他不得不承认的事实,简直难堪至极。
他以前脾气也不好,特别是还在家里做个钱多得一批的纨绔子弟那会儿,比自家儿子还要会惹事。后来经过社会毒打,脾气抹掉了大部分,任何事不管生气与否,都会用不着调的笑去面对。
“我只是想说,如果你只是把宋安歌当做一个可以任意把玩的笼中金丝雀,最好还是及时打开笼子放了他。”
“他是个很较真的孩子,一旦真对你产生无法摆脱的感情,有一天你厌倦了,想丢弃,对他而言,他受到的伤害远比你看到的还要多,甚至有可能得到伤人伤己的结果。”
宋安歌曾经被那个女人残忍地抛弃了一次,又被他这个做父亲的一点点无视,恐怕不能再承受一次被在意的人无情丢弃。
面前这个人给他儿子极佳的吃穿用度,花费开销想必多到离谱,可这些难道没有任何目的吗?
他们之间的这种模式,简直就像有钱人在豢养自己喜欢的宠物,宠物只需要献上主人想要的需求。
可真要这么简单他也不会多此一举,就怕宠物逐渐对主人产生眷恋之情,等到被厌倦抛弃,是否会郁郁寡欢而死,这可就不好说。
性子越烈,越容易出事,宋安歌就是个性子烈的主。
乔裴晟并没有多言,他没有必要和宋城表达自己现在对宋小朋友,秉承不抛弃不放弃的原则。
宋城离开后不久,眼看他就能去校门等待他家小朋友出来,另一个不速之客来了。
这个人的来临让乔裴晟很是意外,他完全没想过对方会出场。
宋老爷子淡淡扫过乔裴晟对面那杯没喝完的咖啡,皱眉冷哼,然后端正地坐在沙发上,目光凌厉地注视对面这位年轻人。
“你是安歌的男人?”
老爷子眉目冷肃,语气也是认真得不行,仿佛在和乔裴晟商讨什么重大事件。
乔裴晟被这形容呛到了,换了别人他没觉得有什么,可换做一位一看就很古板的老爷子,就很神奇。
他点头。“对,我是他男人。”
说到后面那个词汇,乔某人莫名觉得有些别扭。
奇了怪了,怎么感觉耳朵有点烫?
老爷子眼神还不错的,瞅了一眼这年轻人逐渐泛红的耳朵,眉眼比之前缓和了不少。
“我不管这个蠢货之前说了什么,你就当屁话,什么也别听。”说话时,老爷子眼睛盯着那杯没喝完的咖啡。
他口中的蠢货自然指的是宋城。
这老爷子有点意思。
乔裴晟颇感意外,他本以为老爷子也是来为从来不管不问的孙子讨正义的,现在看来似乎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