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澜此刻脸上沾的都是水,河水又凉,她被这刘初三气的不轻,心里想着:别人穿过来,身边围着的要么家里有权有势要么有钱有颜,人设十分鲜明。有腹黑的深情的张扬的,自己怎么就这么倒霉?家里有个中二病患者,青梅竹马是个妈宝,打自己主意的竟然还有村子里的小混混。
去你大爷的!
陆追刚要跳进水里,就看见阮澜气势汹汹的在水里转了个身,一把拎住刘初三的衣襟。
刘初三先是愣了一下,随即有点暗暗高兴。说到底他其实并不想做这件事儿的,但想到生病的老娘,想到日后可能没书读的弟弟,他还是选择了欺负一个小哑女。
那如今对方要是能主动是最好不过了,也省得他心里不安。
可谁知下一刻,阮澜举起拳头,冲着刘初三的太阳穴狠狠的就是一拳。
刘初三晃了下神,几乎没有什么挣扎的空间就仰头向后倒去。
阮澜那只拎着他脖领的手并没有松,保持着他仍然能呼吸的水平,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你以为我大院里孩子王的头衔是靠脸吗?!当然不是!我向来靠的是实力!
作者有话要说: 别问,问了就是阮阮牛逼! “哥!”
突如其来的反转使刘小五愣怔了片刻, 回过神来声嘶力竭的喊了一声。
河水冲刷,卷起的水花敲打着石面, 很快便将这声音掩盖了过去。
阮澜拎着刘初三的衣领,抬头看向岸边——
湿滩上, 陆追眉头蹙的紧。夏风虽和煦, 却被这野山间添了几分狂妄, 卷的人发丝斜飞。
他一半的脸被遮的影影绰绰, 漆黑的眼眸闪烁在其中, 像只蛰伏静待的野兽。
阮澜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被水花迷了眼,短短半年,阿追好像长大了许多。又或许, 是他一直在自己身边,虽然衣服换换补补, 但总觉得他还是个孩子。
阮澜抬起另外一只手冲他挥了挥,嘴角想也不想的就翘了起来:“阿追!”
她脸色并不算好, 嘴唇也有些白,想来是在河水当中泡了太久,可那笑容依旧尽兴。
陆追紧握成拳的手隐在袖子之中, 可就是这笑容让他晃了神。内心几经挣扎之后,仍是松开了拳, 缓缓抬起随意的摆了一下,算是回应了她。
大抵无人可以拒绝一朵盛放的花儿的邀约,那是自然当中最纯真最质朴的美好。
她就在路边,谁也不理谁也不管, 也不管自己生的如何,是什么品种,只管自己舒展。
你若看她,她就冲你点点头,笑一笑。
你若看不见她,她也不会因此而沮丧,只沉迷于自己的雨露风光。
只是她的美好所有人都能看到,也有些人会伸出肮脏的手,摘下她,带回家。
想到这里,他竟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
陆追恍惚的往前走了一步,河水卷上了他的脚踝。
河水只有表面被阳光照得温润,而这丝丝温度也很快被冲刷涤净。溅在腿上,仍是冰凉。
“啊!”阮澜在河里喊了一声,冲着陆追用力的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下来。
这河里不好走,下面的石头滑的腻脚,硬的硌脚,找不准什么地方好走不好走。
陆追微微挑了下眉尾,置若罔闻的向前迈了一步。
阮澜的神色即刻严肃起来,清秀的眉头蹙了起来,手高高的举起来,冲着陆追摆手。
见了她着急的模样,陆追方才心里那些褶皱便尽数被舒展摊平开了。
“陆哥!我哥怎么办啊?!”刘小五眼看着自己兄长被一下撂倒,想进河里捞他,但他也知道这河里到了这时候就湍急了起来,又是高低落势,一个不留神就能给卷走。平日里他压根就不会下水,也就只有刘初三艺高人胆大,仗着水性好诓阮澜下水。
刘小五犹豫了好久,实在憋不住了,这才冲陆追求救:“陆哥,我哥他……哎哟!”他说到一半又觉得难以启齿,这是做的什么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