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阿姨改口问道:“严彧,洛言刚刚说的话,对吗?”
严彧面色平静,点了点头,淡淡‘嗯’了一声。
严阿姨:“你还在看心理医生吗?”
严彧老实回答:“在。”
“心理医生给你治什么?”严阿姨咄咄逼人问道,“是治你喜欢男人,还是治你不能和男人有亲密行为?”
三年前,因为那件事,对方的欺骗在先,严彧一直怀疑是自己误认了自己的性取向,他和母亲父亲商量过后,决定看心理医生纠正自己,可直到最近遇到路野,路野步步紧逼,他终于在内心和那个逃避、找借口的自己达成了和解。
他是同性恋,他喜欢男人。
几个小时前,如果没有接到母亲打来的电话,或许他就要把这个好消息告诉路野,他消失的那三天,他重新看了心理医生,跟心理医生谈了很久,最终医生确诊他只是存在和同性亲密接触的心理障碍,并不能因此否定他的性取向,而且根据严彧的描述,那个叫路野的男生,极有可能打开他存在已久的心结。
严彧没有回答他妈的这个问题,他只是看着旁边的路野,像一个等待审判的犯人,他不知道路野会怎么看他,是觉得他隐瞒欺骗了他,还是觉得他是个有病的异类。
可最终,路野吝啬地什么都没跟他说,路野只对房间里的洛言说了一句话。
“洛言,你是个男人,拿着刀威胁父母算什么本事,喜欢谁就去喜欢谁,不要再拿旁人去证明你的这场喜欢没有错。”
那天,路野说完这句话,洛言手里的刀应声而落,他呆立良久,久到都没有发现路野一个人离开了洛家。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大家的支持,爱你们~
现码的,晚点来捉虫,不好意思啦~ 三年前,严彧刚接手带教实习生不到半年,那时候他年纪不比那些初出茅庐的嫩头青实习生大多少,因为人长地英俊、性格温和,在所有实习生中,严教授颇有人缘,大家争着抢着想到严教授的手下实习。
也是在那个时候,他认识了给了他三年心结的男人——林诩。
林诩那一年,不过二十岁刚出头,长地一表人才,从Q大到人民医院,当真的青年才俊。
林诩学习很努力,但碍于天赋有限,即使再怎么努力,他也比不上同期进来的实习生。然而人民医院的实习生考核又相当严苛,只要成绩不过关,立刻就会被教授刷下去。
临近考核前的三个月,林诩还在淘汰的危险区域徘徊,他每天一个头两个头,情绪焦躁不安,有时候用起功来,饭都忘了吃。
林诩的几个同学担心他,便将林诩的情况告知给了严彧。
那天深夜,严彧值完班回来,看到一个人坐在值班室的林诩,桌上连杯热茶都没有,因为长时间熬夜,林诩的眼周一圈青黑地瘆人,严彧没有打扰他,叹了一口气悄悄地离开了。
几个小时后,严彧提着从家里打包的热乎饭菜,出现在了值班室。
严彧让林诩先吃饭,可林诩说他还有几个问题没搞懂,严彧贴心地拿过他的笔记本,一边在本子上圈圈画画,一边温柔地对林诩说:“有严老师在这,你可以安心吃饭了吧?”
林诩家境一般,由单亲母亲抚养长大,除了学校的男同学和男老师,他没有怎么接触过男性的长辈,虽然严彧只比他大个几岁,他却第一次感受到了一位成年男人的关心与照顾。
严彧对他越好,林诩就越依赖他。
直到有一天,林诩偶然看到初中群里发来的一则消息,说他们初中班里有个男生原来是同性恋,因为被父母在床上抓了个正着,顶着各种心理压力,最终两个人一起跳楼自杀了。
世界上每天那么多有关爱恨情仇的悲剧,对油盐酱醋茶的普通人来说,看到这样的悲剧,顶多惋惜一下生命的渺小与脆弱,然后又继续回归到各自马不停蹄的操|蛋生活里。可偏偏这个悲剧的主人公,是林诩的初中同学,不仅是初中同学,还是与林诩同桌了三年的同桌。
林诩对此人没有多大印象,他从初中开始,便和他的学习捆绑不离,一头扎进去学习,哪有时间在乎同桌是男是女、是胖是瘦,他唯一的一点印象,就是他的初中同桌问他借过一块永远没还的橡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