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松把课本齐在一起,堆成高高的一垒。
她迟疑了一下, 话语中多了几分试探:“那阿姐的病严重吗?”
许清让并未第一时间回答,而是垂眼睇她。
他淡薄的眼皮弯成浅浅的弧,眼梢伴随他的动作下垂拉得狭长。
冷褐色的瞳孔中情绪不明。
米松以为他不愿意说,便收回好奇心:“你不愿意说就算了。”
她多这么一句嘴不是参杂了其他什么因素,只是想起视频里的清然脸色惨白,脸上任然流露着与这幅病容完全不同的乐观心态,叫她生出几分倾佩罢了。
“严重,但也不是不能治好。”
现代医学进步飞快,曾经称之为绝症的已不再是无药可医的疾病。
她没想到他回答,还有点没反应过来:“啊?”
许清让语调淡淡:“髓性白血病。”
米松稍稍愣住。
病魔对她来说显得有些虚无缥缈,记忆最深刻的还是前两年关妈妈身体不大好住院。
而她打小身体还不错,一年到头连小感冒都不一定有几回,非要扯出个什么大病撑个场子还是她十岁那年感冒发烧,体温直飙四十摄氏度,把关妈米爸急的团团转。
而“白血病”,顾名思义——血液系统恶性增值白细胞。
清然作为其中之一,早期只是出现低烧、牙龈出血伴随轻微骨痛,这样的小毛病没人会往深处想,时间越长这样的症状越明显,直到后来发展到全身各处显著出血,三天两头的出现体热,抵抗力直线下降才引起重视。
当时许家这对有爹妈等同于没有,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姐弟两还一直处于被放养的阶段。
清然病情发现得不算早。
米松眨眨眼,尾音逐渐弱下去:“她一定很辛苦吧......”
确实,
想要治愈这种病症,是一个缓慢而痛苦的过程。
许清让双唇微抿,象征性的弯了下,不再作答。
都说生老病死是人之常情,但米松很怕这些。
索性挥去这些缭绕心头的思绪,随口扯了另一个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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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月刚至,蹉跎而来的是紧张的期末考。
这个时间段学生的心情往往比较复杂,想着放寒假,期末考却挡在前面TVT
米松暂且放下手头的一切事宜,进入复习阶段。
想要过个好年,首先还得取得一个拿得出手的成绩。
省得七大姑八大姨一上来就问“读哪个学校?”、“成绩怎么样?”、“年级排第几呀?”这类型的送命题,再和谁谁谁一顿攀比,这一整年都逃不出绕梁魔音的命运。
饶是米松是个软性子,让人问多了也会觉得烦。
想到这里,她叹了口气,大人的世界真难懂,做个安静的鹌鹑不好吗?
她再叹一口气,默默加快了刷题速度。
等她写完一套复习卷,再转头看许清让时,他拿着自动铅笔在试卷上画了一组缩小版的静物组合。
除此之外,试卷空白只动了几道选择题。
磨蹭到快要下课,他才如梦初醒般开始做题,二十分钟后,交卷。
米松对他的各种骚操作司空见惯,甚至还能淡定的在心里感叹一句——“天才选手就是不一样。”
在这样高强度的题海战术中,不知不觉间一月八号悄然来临。
毫不夸张的说,米松从早上就开始期盼。
上课还时不时往窗外瞟一眼。
没办法,下雪对一个“没见过世面”的南方人来说诱惑力实在是太大了。
可天不遂人愿,等了大半天,连根毛都没下。
许清让窝在椅子和课桌之间,看着她一会看书,一会又眼巴巴往窗外瞅一眼,以此反复。
突然就有点不忍心告诉她,昨天更新的观测结果,八号小雨转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