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偷亲一口_作者:乌浔(136)

2020-03-30 乌浔

    “不会。”米松的回答轻得听不清。

    许清让回身再次看向远处亮如白昼的都市,倏地咽下一口唾沫,明显凸起的骨干喉结滚了滚,他只觉着喉咙有些发酸,回头时用力抹了把脸:“走吧,我送你回家。”

    “等等!”她侧身望向他陡然停滞的背影,嗓音软下来:“走之前,我们做个约定吧。”

    他转身:“你说。”

    米松顿了顿,认真说:“我们毕业就在一起吧。”

    你去哪我就去哪,你在哪我就在哪。

    许清让稍露出些错愕,嘴角卷起一抹浅淡懒散的笑来。

    这勉强算得上是他今天露出的,唯一一个算得上生动的表情。

    米松盖在长发之下的耳廓在黑夜中发红变烫,欲盖弥彰般略有些窘迫的觑向灰蓝幽深的虚空,几秒后又强行掰正了视线,眸光浅浅的落在他竖起的领口。

    许清让半阖着眼,清冷的视线从低垂的睫毛缝隙中透出。

    他张了张唇瓣似是想呢喃一句什么,最终作罢只轻声应:“好。”

    他话头微顿,不着痕迹的扭转目光:“走吧。”

    话罢,他适才半旋脚尖。

    米松三步并两步追上去,蜷缩在绵密羊绒纤维大衣里的手指稍作舒缓,被白色贴身毛衣裹住手腕秀窄。

    她抬臂牵住许清让垂在身侧的手。

    他的手是凉的,连掌心都没有温度。

    她指腹贴在他手心,轻轻摩挲了一下——那是无声的抚慰。

    许清让愣神不过两秒,下一刻便轻轻回握她。    许清让临行那天,米松起身披了件外衣, 出房门, 立在走廊尽头的阳台。这里可以看到隔壁人家的院落,视野很好, 但也杵在风口上,她以前素不喜欢来吹冷风。

    许清让站在院里的台阶之上, 看着人来人往忙前忙后。

    察觉那道目光,下意识便循着源头回望。

    半途却是一顿, 生生将这念头压下。

    他收在袖中的手微微蜷缩, 半响又松落下来, 那张不变喜怒的脸愈发显得寡淡无情,眉眼间隐着些阴郁。

    再多看两眼只怕更舍不得走了。

    米松站在高处, 看不清楚。

    距离远只看得修长身形,但她莫名猜出他的表情。

    大抵是不怎么高兴, 或是皱眉或是抿唇。

    一切收拾停当, 许家的宅院落了锁。

    停在院外等候已久的迈巴赫的后车门被西装革履的笔挺男人拉开, 许清让亲手扶着老太太上车, 随后自己也矮身进去,车门重新关上。

    轻微引擎声响, 车子缓缓驶动,在雪路上碾过,留下两串湿漉漉的黑色车轮印。米松一直目送它远去,直至车身化成微弱的黑点,消失在路的尽头。

    那一年冬, 许清让离开得匆忙,什么都没留下。

    米松忽然发觉今朝的风雪是从未有过的严冬。

    ***

    临雅的假期不算短。

    刚出年,就是回学校报道的日子。

    米松依旧起得很早,出门前她手里端着一杯燕麦牛奶,又将白色的有线耳机轻轻塞进耳蜗,耳机里清亮透着几分机械的女音读着涩会的英文。

    走到院外时,她看到那颗落光叶子的海棠树。

    木枝光秃秃一片,只有尖儿上冒出几点细微的嫩绿。

    她低头抿了一口燕麦牛奶,似想到什么,在树下站了片刻,待到耳麦里传来下一段英语对话,才恍然回神。

    教室后面的四个位置忽而空下来三个,姜忻也留在了北京,没回来。她本就是跟着许清让一起来的,现在两人一起离开倒也不奇怪。

    之后,米松一个人孤零零的坐在角落里,大多数时候她都是形单影只的,而宋融偶尔来学校,待的时间不长,还时常在医院里安家。

    米松有空就会往医院走一趟,待的时间不长,偶尔还会带几本新摘抄的笔记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