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不着。
翻来覆去。
还是睡不着。
她的思绪不由自主的飘向几个小时前。
脑海中不知怎么就响起许清让的脸,他低沉的声音回荡——
“我对你什么意思,你应该知道。”
“我想睡你。”
“啊,抱歉口误,是我想追你。”
“是小了点。”
“那怎么办?我很喜欢你。”
“只能等你长大......”
.......
米松心绪不明的将被子拉过头顶,整个人像个蜗牛似的蜷缩在被子里。
我很喜欢你。
喜欢你。
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她把闷在枕头上呜咽了片刻,思绪在好几个不相连的频道跳跃,有些懊恼的想。
明明这么浪漫的告白,为什么要选择在厕所里啊——
米松哼哼唧唧的胡思乱想了半天,完全没有意识到最近她的少女心事奇多。
她心间五味杂陈,但甜这一味却出奇的突出。
好奇怪。
她在不知不觉中沉沉睡去。
夜色慢慢,平静如水。
再醒来时已是白日,窗外天光大亮。
米松不急不缓的把她从上到下都收拾了一遍,下楼吃早餐,和米稚一起上学。
一成不变。
她踏进校门,径直朝教学楼走去。
走了没多远,她又像是想到了什么,脚下步子微顿,脚尖旋转九十度调转了个方向,朝一楼的小卖部走去。
她七拐八拐的穿越一排排货架,在最下面一排不起眼的角落里发现一盒已经拆封的创可贴。
零售价是五角钱两个,米松递了一个银色的一块钱银币,买了四个。
她把几张薄薄的创可贴赛进口袋里,上楼。
姜忻今天到的比平时都早,可能是昨天作业比较多原因。
她坐在后一边啃油条,一边奋笔起书。
米松刚坐下,书包肩带都没来得及从肩上脱下来,就有个小女生围上来。
“课代表,课代表。”说话的人是一个叫段暄的女生。
米松以为她是来交作业的,轻声说:“把本子放在我桌上就好了。”
段暄“嗳”了声,神情急切:“不是这个。”
“那...?”
“你知道过段时间就要举行元旦汇演了吗?”
米松想了想,老实巴交的摇了摇头:“不太清楚。”
离元旦还有半个月的时间。
而且这种事一直都是文艺委员在管,她很少插手自身事务以外的事。
段暄双臂交叠,以手肘作为支点,俯身趴在她桌上:“是这样,之前文委去开会的时候说元旦汇演上每个班至少要出一到两个节目,我想组织几个人演话剧,但是去报名的时候节目名额已经超了,”她言语简洁的用白描的方式将强因后果解释了一遍,最后才压低嗓音说:“下午班里的班会会投票选择,你看你能不能帮我们投上一票?”
哦,原来是过来拉票的。
米松默然。
段暄一脸期盼的看着她。
也不是什么大事儿,米松朝她比了个“OK”的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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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清让照常是踩着早读铃声进来。
他不紧不慢的拉开拉链,将各种作业倒出来,一股脑推给米松。
她照单全收。
岺乐拿着课本,扬声组织早读。
今天读语文。
岺乐板着一张脸,她本就不爱笑:“《梦游天姥吟留别》李白,海客谈瀛洲,烟涛微茫信难求,预备起——”
台下朗读声稀稀落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