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两个人如同没头苍蝇一样,看着晕倒在地上的宁梦急的快哭出来的时候,大门猛地被‘砰’的一声踢开——二人吓得一颤,齐刷刷的快看了过去,只见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门外也不知道站了多久的季明玦神色严肃,大踏步的走过来对汪文臣直接了当的说:“叫救护车太慢,外面有车,我送伯母过去。”
说罢,就干脆的弯腰把浑身绵软的宁梦背了起来,直直的走出大门。汪忻和汪文臣愣愣的看完全程才回神,连忙跟了上去——
“别担心。”季明玦把宁梦放到车后座,还不忘安慰了汪忻一句:“就是一时怒火攻心,不会有大事情的。”
汪忻忍不住咬了咬唇,鼻尖上的痣都委屈的泛了红,瓮声瓮气的:“你怎么过来了呀?”
季明玦抿了抿唇没回答,而是帮她打开了车门,见到汪忻怔怔的钻进车里,就也争分夺秒的上了车。至于汪忻刚刚的问题......呵,他怎么可能看不出来小姑娘在吃晚饭的时候就心事重重,至于什么东西能让汪忻一下子不开心,季明玦当然明白。
他跟过来,只是因为真的不舍得她再一个人面对和承受批评讽刺了。
等把宁梦从医院停车场背到急诊的时候,季明玦穿着的浅灰色衬衫的左肩处也被血渍染红了——缝过针的伤口因为用力微微崩开流血,他却好像不知道疼一样的面不改色,直到把宁梦放到病床上被医生护士推走他才微微松了口气。
“啊!”而汪忻也是这个时候才发现他的伤,她目光一顿忍不住叫出了声,随后本来就跟小兔子一样红红的眼眶又变的水光潋滟,小手疼惜的指着他的肩膀:“明玦哥,你流血了。”
听到汪忻的话,本来一直对季明玦视而不见的汪文臣也是一愣,随后难得的认认真真的看了一次这个女儿执着不悔喜欢的小伙子,倒是也......不得不承认的确是有过人之处的。汪文臣内心微微叹了口气,声音平静:“忻忻,带他去找医生包扎一下吧。”
汪忻有些意外的看了汪文臣一眼,咬了咬唇拉着季明玦走了。
医院的急诊室里,汪忻怔怔的看着医生帮季明玦处理肩膀上的伤口,沉默半晌轻声问:“疼不疼?”
都已经缝针那么多天了的伤口还能崩出血来,可见他刚才背宁梦跑的时候多用力。
医生重新把伤口给季明玦清洗处理好之后就忙别的去了,狭小的急诊消毒室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汪忻凑过去趴着他的肩膀看了看,红彤彤的小鼻子吸了吸。
“不疼。”他似乎对她说过很多次这两个字,每一次的表情都是那般漫不经心的无所谓,就好像再多的疼痛也真的没什么,疼痛对于他是习以为常的。但是汪忻会心疼,尤其是他的伤口是因为她母亲,她几年内不断贬低季明玦的宁梦......
“忻忻,先去看看你妈妈。”季明玦把衬衫扣子扣好,就起身把低头不语的小姑娘揽了过来,轻声哄着:“别怄气。”
中华民族传统的美德就是百善孝为先,他季明玦天生没爹,妈也走的早没人能孝敬,这辈子认准了汪忻就同样会把她的父母当做亲生的一样来尽孝,无论他们的态度如何。
“没事的。”汪忻抿了抿唇,默默调出刚刚汪文臣发给她的信息看——宁梦就是气的一时怒火攻心,承受不住晕过去了,身体没什么事情。但是分明没什么事情的情况下,宁梦却偏偏要住院,这分明是......故意给她施加压力。
在汪忻摊牌之后,宁梦选择用住院,用身体威胁这件事情来给她压力。汪忻气的脸色苍白,瓷白的贝齿不自觉的咬着唇白,尖尖的指甲深深的陷入柔嫩的掌心——以前并不了解,这些年才真切的知道当至亲跟你作对的时候,心里的愤恨真的是一种恨不能毁灭全世界的尖叫感。
“乖,去陪她吧。”季明玦低头轻轻的亲了一下汪忻留有齿痕的柔嫩唇瓣,低声哄道:“我会说服你爸妈的。”
是时候跟宁梦和汪文臣谈一谈了,不能总让他们家小姑娘一个人受委屈。
汪忻微愣,有些迷茫的问:“嗯?”
“相信我。”季明玦忍不住捧着她的巴掌脸,咬着她樱花一样的嘴唇,声音喑哑的含糊不清:“一切都快要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