喉咙有些发痒,离开前他又看了那扇门一眼。
总觉得,还没有吻够……
***
经由这么一茬,乔烟哪里还睡得着?
搬了柜子和沙发把门抵住,又拿胶带粘好乱晃的窗户,心有余悸地钻回被窝。
如果刚才司机和助理没上楼打断,会发生什么?估计已经被吃干抹净了吧!
不过,如果他先前的解释都是真的,他们是男女朋友关系……
只是稍作想象,她就受不了地摇头。
依贺莲这架势,她怕是几天都没法下床。
贺莲看起来谦和温雅,骨子里却比谁都强硬暴戾,即便霸道如霍沉,也没吻出要把人生吞活咽的气势。
想到霍沉,她浑身一激灵。
脑中闪过那日雪地里惨烈的景象。
手忙脚乱翻出iPad,页面还停留在睡前看的贺家私生子报道上,她关掉那一页,抖着手在搜索栏输入“霍沉”两个字——
出来的都是商业活动报道和人物介绍,关于前些天的车祸,网络上半点风声都没有。
应该是霍家的人为了避免影响股市价格,而刻意封锁了消息。
她盯着泛白的屏幕出神。
这几日平静的假象让她险些忘记,这个男人是以怎样暴戾的方式把她从霍沉手里夺走!起初的自己,又有多么地害怕他。
虽说后来贺莲给出的解释合理得找不出破绽,但有了江仇和霍沉两位前车之鉴,这一次,她不敢这么轻易就相信了他。
有关她跟贺莲的事,司机和助理应该知道得比较多,但据她观察,这两人对贺莲十分忠心,重要消息是套不出来的。
要知道真相只有两条路可走:一、等她恢复记忆;二、从其他知情人口中得出线索。
前者不知要等到猴年马月;如果贺莲真心骗她,那后者怕是难于登天。
到头来,无论是江仇、霍沉还是贺莲,她的境遇始终不变——都被他们牢牢禁锢在势力所及的范围内。
虽然不知道失忆前的自己是怎样的想法,但如今的她,并不喜欢这种单方面被掌控的关系。
哪怕,是真正的恋人……
辗转到凌晨四点,乔烟还是扛不住困倦再次睡去——
她还在那条街上。
少年捧着她慌慌张张回到用硬纸板临时搭建的小窝,搬开一大堆石头,从墙缝里扯出藏匿的行囊。
身为洋娃娃,虽然不会流血、毫无痛觉,但被撕成两半还是让她慌得要命。
尤其刚才还断片了那么长时间,谁知道现在是不是回光返照?
“诶呀,你快点!”她催促。
少年手忙脚乱串好针线,却不知何从下手:“我、我先试试,小烟要是觉得痛,就吱一声。”
“被撕成两半都没痛,还怕你穿针缝线吗?”她嘴上这么说,眼睛却害怕地闭起。
这样惊悚的画面,不太适合她这么萌的洋娃娃观摩。
缝线的时候,少年手一直在抖,明知她没有痛觉,但还是心疼得要命。
不小心扯断她一根头发,他都自责好几天,亲眼看着她被撕碎,无异于剜他的心!
他恨恨咬牙,觉得只给那个男人一刀实在是太轻了。
串好最后一针,他额上已渗满冷汗。
架着她胳膊举在半空,轻轻晃了晃,问:“怎么样?我缝得还合适吗?”
她动了动胳膊,左右扭头,门外汉的针法毕竟不如裁缝,脖子那圈总觉得有些不舒服。
她示意少年把她放下来,坐在他肩膀上开始忧心之后的事。
“喷泉广场是不能再去了,要不咱们换个地方?我看东面的小石桥那儿不错,虽说人流量没广场大,但总比乞讨得来的钱多。”
少年许久没应声,在她诧异回头的时候,透过假面两个黑色洞口,看到一双湿漉漉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