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似!”惊恐的女声在何似碰到刘钊的一瞬间骤然出现。
她是不久前才何似‘聊过天’的吕廷昕。
何似被惊醒,手碰到刘钊后立刻偏向一旁,身体则因为惯性继续朝前扑去。
“唔!”何似趴倒在地,碎裂的镜片扎进膝盖钻心得疼。
吕廷昕顾不上自己的伤,大步跑过来挡在何似身前,冷眼对视泰若自然的刘钊。
刘钊似笑非笑,“吕廷昕?你竟然也来了,呵,终于都凑齐了。害死她你也有份,这次,你们一个都跑不掉。”
“你想干什么?!”吕廷昕冷声问道。
即使穿着病号服,依然挡不住她骨子里根深蒂固的威严锋利。
“我想干什么?”刘钊微垂着眼皮,不以为然的目光扫过何似,“你是不是应该先问问她想对我做什么?”
吕廷昕一手捂着腹部,一手伸开挡着何似,凛然坚定的语气掷地有声,“刘钊,不要以为有钱就能买卖人命,法律不是摆设,容不得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和践踏!”
“是吗?那我静待法律找上门来的这一天。”
刘钊越过两人往出口走,吕廷昕防备地挡在何似身前,随着刘钊的步子移动。
确定刘钊离开以后,吕廷昕急忙蹲下来查看何似的情况,“何似,你怎么样?”
没人回应吕廷昕。
何似还维持着趴伏的姿势,很安静,吕廷昕听不到任何声音。
慢慢地,何似的肩膀开始抖动,紧握的拳头砸在水泥地上,一下比一下重。
那声音,吕廷昕光是听着都能感受到何似心里能将她折磨疯的痛苦有多沉重。
“何似,别这样,你女儿刚打了电话过来,说她们已经在来接你回家的路上了。”吕廷昕说,声音很轻,生怕惊吓到何似摇摇欲坠的心。
何似侧过身体,收回胳膊抱紧自己。
何似背对着吕廷昕,她看不得何似的表情,却能从她颤抖的身体上感受到她已经压抑到极致的情绪。
“何似......”吕廷昕抬起的手在空中滞留,等到何似嘶哑的低喊开始清晰时落在了她头上,“何似,别哭,她来接你了,乖乖跟她回家,回家就没事了。”
何似蜷缩起身体,呆滞的目光看着墙根处的一颗野草。
那么不起眼,生命里却那么顽强。
“我早该回来的,早该回来......” “我早该回来的,早该回来......”
何似不厌其烦地重复。
吕廷昕见过没有何似的叶以疏是什么样子, 自然也能明白同样深爱着叶以疏的何似在知道她受过的罪时会有多难受, 有些安慰的话到了嘴边就无论如何都说不出来。
夕阳落幕, 低沉的夜慢慢爬上天空, 吕廷昕的手机再次响了起来。
天台太过安静, 就显得手机铃声十分突兀。
吕廷昕缓慢的心跳因为突然而至的声音急速跳动,很难受, 依旧躺在地上的何似对此无动于衷。
吕廷昕拿出手机,看着屏幕上的来电显示犹豫不决。
是叶以疏, 不用想, 肯定是通过她找没带手机的何似的,可何似现在的样子......
沉默片刻, 吕廷昕按下了扬声器。
电话接通的瞬间,何七七活力四射的声音传了出来,“何似!何似!你在哪里?我和小叶子来接你了哦!还给你带了糖葫芦, 草莓的,是我专门买给你吃的!你快跟我说谢谢!”
电话这头一片死寂。
“何似?”何七七提高声音。
依然没有人回应。
何七七疑惑, “听不见吗?小叶子, 何似好像听不见我说话。”
何七七的声音渐渐变远,几秒后, 叶以疏清晰的声音传从听筒里传了出来,“阿似?听得到我讲话吗?”
何似僵硬的身体动了下,抱着自己的动作无意识收紧。
吕廷昕将手机放在何似嘴边,示意她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