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益没有给吕廷昕一秒的喘息机会,发狠地朝她射击,子弹打在地上,柱子上,溅起灰尘在空气中快速积累,伴随呼吸,进入吕廷昕喉咙深处,刺激她快速进入战场状态。
那个地方,她游刃有余。
吕廷昕后背紧贴墙壁,右手握着手术刀,侧头听着关益愤怒的声音越来越近。
“出来!你不想救她了?!”
“出来!”
“再不出来!我杀了她!”
关益的愤怒在字里行间,吕廷昕不得不相信,自己再不出现关益真的会对叶以疏下手。
不敢继续挑战关益的耐心,吕廷昕迅速脱下外套铺在地上,然后反手一刀,插进靠在柱子上的水泥袋里,用力滑下。
袋子被划出很长一段口子,大量水泥粉倾泻而出落在衣服上。
在关益的威胁声快要压过枪声时,吕廷昕包起衣服,袖口随意交错绑住,然后猛地朝左后方抛出,与此同时,吕廷昕从柱子右侧迅速绕出,向斜后方转移。
关益枪法不弱,对目标的判断也够精准,当他看见空中突然出现的不明物体时,本能告诉他那可能是对自己有威胁的东西,毫不犹豫地瞄准射击。
衣服被打破,本就没有绑住的袖子也随着抛扔的动作散开,石灰粉顿时从空中落下。
关益发现异常,立刻后撤躲避,勉强幸免。
只是这片刻的分神,吕廷昕已经绕到了关益斜后方徒手攻击。
关益根本来不及防御,只觉得肩头倏地一紧,上半身已经被吕廷昕死死禁锢。
关益眼底的愤怒熊熊燃烧,“吕廷昕!”
伴随着一声疯狂怒吼,关益强行在吕廷昕的禁锢下挣脱,为此付出的代价是右臂以一个极为扭曲的姿势挂在肩头。
那种痛非常人能忍,关益却为此兴奋。
原本被关益握在右手的枪已在挣脱禁锢之前换到了左手,自由瞬间,完全兴奋起来的关益将枪口对准吕廷昕疯狂扫射。
吕廷昕身手灵活,但与子弹的速度比起来差距悬殊,四处乱飞的子弹像是一张利刃组成的网,只是擦过,伤口便深可见骨。
关益的疯狂在快速暴涨。
吕廷昕身上越来越多的伤口,刺目的红成了点燃最后一根引信的火种。
“砰!”最后一颗子弹出膛,直逼吕廷昕胸口。
在那一刻,吕廷昕脑子里闪过无数画面,杂乱无章,悲喜交加,最后定格于小哥有宠,有爱,有心疼,有期许的笑脸。
他说:“以后的路,我陪你走,在我身边,你只能快乐。”
一刹那,吕廷昕仿佛过尽了一生。
她在记忆里快乐,可离开记忆,那个以高于一切的军人尊严承诺过会陪她一生的人,终究留了她无边寂寞。 从护士长口中得知叶以疏离开前确实有异常时,何似做了一路的心理建设轰然崩塌, 白惨惨的脸色遮都遮不住。
“何似, 你是不是知道什么?”护士长见状, 疑惑地问, “以疏怎么了?”
何似左手指尖掐着手心尽量稳住发颤的身体, 右手掩饰性地挠了挠后脑勺,假装心虚地笑, “可能嫌我不听话,生气了。”
“真的?”
“真......”
没等何似点完头, 护士长又自顾自说, “你不听话又不是一天两天的事,犯得着这么紧张?她要是舍得跟你生气, 我跟你姓。”
“是吧。”何似心里乱,凭着本能敷衍道,“小叶子脾气好。”
“那你可当。”护士长白了低着脑袋的何似一眼, 伸手接过找她签字的护士递过来的资料,一边翻看一边说:“大二寒假, 你瞒着以疏跑到深山老林里采风, 结果差点喂野兽的事没忘吧?”
何似,“没。”
“救援人员把你安全送到以疏面前, 她骂你了?”
“没。”
“打了?”
“......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