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以疏对任何形式的何似都无力招架,眼下她说出这么不文雅的话,叶以疏依然不知道如何反驳,只是在长久沉默之后叫了她一声,“何似。”
何似敛起表情,肩膀顶着墙壁站直身体,“跟我来。”
话落,毫不留恋地走远。
叶以疏知道何似生气了,也能猜想到原因。
除却心疼,她不觉得有错。
相反的,以后这种有意划清界限的举动会越来越多。
她们之间最好的结果是从情人变成陌生人,最坏......也不过是她无情无义......
何似之前没来过这层,凭借刚才进来时的印象找到了安全通道。
门打开,燥热冲进走廊。
何似不悦地抓抓被热风吹得贴在脸上的头发,率先上了台阶。
叶以疏紧随其后,游离的目光随着何似攀爬楼梯的动作逐渐聚集到她耳后。
何似说过,她喜欢听大自然或是醇厚,或是清浅的声音,说那里面有生命的养分和希望。
现在,她的声音世界会是什么样子?
窥探秘密的念头快速支配了叶以疏的理智。
在何似安全踏上最后一级台阶时,叶以疏毫无征兆地伸手抢走了何似的助听器。
何似受到‘攻击’,本能还手。
叶以疏还站在台阶上,脚下不稳,既不能伤到何似,又不能让她抢回助听器,动作左右受限。
眼看着何似要得手,叶以疏不假思索地躲开,单手撑在护栏上做着力点,脚下用力轻松越过护栏跳到了下一层。
眼睁睁地看着叶以疏用这种方式消失在自己面前,何似的魂魄也好像跟着一同跳了下去。
下面是无底深渊。
消失了就再也不会回来。
何似怔愣地站在原地,身上覆了一层冰霜。
不久之后,思绪回笼。
心头的恐惧足以颠覆一切伪装的和平,或是激烈。
何似踉跄地跑下来,大喊,“小叶子!”
小叶子就在她拐个弯便能看到的地方。
安然无恙。
何似的恐惧尘埃落定,随之而来的是比严冬风雪更加凉薄地质问,“玩我?有意思?”
叶以疏不做声,站在低处仰起头,一手捂着耳朵,一手扶着护栏,浮于表象的淡漠眼神看似静水无波,实则,瞳孔深处猛烈翻滚的巨浪能卷走一切。
叶以疏捂着耳朵的那只手下是何似的助听器。
隔着助听器,叶以疏听到了不一样的世界。
清晰到让人畏惧。
可即使这样,何似依然与这世界大多数的美妙声音背道而驰。
有什么东西被彻底推翻,又有什么东西坚定下来。
叶以疏收回扶着护栏的手挡在嘴边,平和的目光一瞬不瞬地望着何似。
“......”
何似知道叶以疏说话了,可她看不到口型,更听不见声音。
那些话只要叶以疏不刻意告知,何似一辈子都不会知道内容。
在何似没有任何感情的注视下,叶以疏走了上来,认真地将助听器帮她戴上,然后道歉,“对不起。”
何似一言不发地离开,脊背挺直。
叶以疏跟从,心里默念的话像是咒语,将她的心思拉得越来越远。
【请你放过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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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上是荆雅的地盘,何似和叶以疏一进去就看到了离荆雅从不过百米的江童。
江童已经从荆雅那里得知了何似的事情,此刻见到她除了激动、庆幸,还有难过,乌亮乌亮的大眼睛一眨就变得泪眼婆娑。
何似会哄人,没几句便搞定江童,在她的指引下找到了荆雅的办公室。
荆雅刚处理完手上的急事,准备下楼和方糖那个女人硬碰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