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章语对客户发火,拿到公司里面去说恐怕冬儿姐都不会相信。
季留绘声绘色的在那里说着,任南喻注意力却跑偏,早上湛章语看了短信之后整个人就变了。
夜色降临,华灯升起,任南喻站在楼顶朝着远处望去。
在他面前的世界是一个灯火阑珊的热闹世界,喇叭的声音音乐的声音,还有一些乱七八糟的杂音,热闹得有些不真实却又真实存在着。
任南喻看着面前由灯光点缀的夜景发着呆,身后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他回头看去,只见湛章语拿着一堆东西走了过来。
走近后,任南喻认出他手里的东西,那是四瓶酒,还是白酒。
任南喻眉头微挑诧异地看着湛章语,后者来到他的身边,把手里的酒递了一半过来。
任南喻虽然弄不明白他想干嘛,但酒这东西,有时候让人根本拒绝不了。
任南喻抱着瓶子喝了一口,辛辣的味道十分冲鼻,看样子度数不低。
任南喻借着微弱的星光看了看那瓶子,又看了看旁边同样被辣得皱着眉头的湛章语,这还真的不像是湛章语会做的事。
知道湛章语心中有事,任南喻并没直接询问,他倒是突然想到了另外一个问题。
任南喻探出头去朝下方看了看,然后笑着问道:“你知道从三楼跳下去和三十楼跳下去的区别吗?”
湛章语举着酒瓶的手顿了顿,他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看着任南喻,“……不知道。”
任南喻有些兴奋,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酒的原因,他道:“三楼跳下去是:碰!三十楼跳下去是:啊……碰!”
话说完,任南喻自己先笑了起来。
湛章语看着他笑得站都站不直,眼中的复杂越发明显,他嘴巴动了动但没能发出声音,就好像被谁掐住了喉咙。
笑够,任南喻斜倚着栏杆看着湛章语,“别用那种眼神看着我,我是不会跳下去的。”
他也就临时兴起突然想起来,这种话他可不敢在他家里人面前说,不,应该说他谁也不敢说。
唯独在湛章语面前,他倒是很自然地就脱口而出。
这么想着,任南喻又不由多看了湛章语两眼。湛章语现在看他的眼神,就好像想扑上来拉住他,怕他说着就翻身跳下去了。
“说说你吧,怎么回事?”任南喻转移话题。
他觉得他要是再不说点别的,湛章语大概会扔给他一堆不可能完成的单子,然后让他忙到死,忙到没有时间去跳楼。
“我什么?”
任南喻举了举手中的酒,“你不会真的只是酒瘾犯了,上来找我喝酒吧?”
湛章语不是那种会对客户发火的人,工作对他来说很重要,这都不像他了。
“是不是和早上的信息有关系?”任南喻问。
他倒也挺惊讶,湛章语变猫之后眼镜衣服都扔掉,居然还记着把手机带着。
湛章语看向远处的夜景,没有回答的意思。
微弱的月光混杂着路灯照在他的侧脸上,让他的神情变得有些模糊,也让他脸上的茫然越发清晰。
那双漆黑的眸,在这些灯光的衬托之下竟呈现出一种深绿色,有些玄幻的味道,让人不经意间就沉浸下去。
“你告诉我,我就告诉你。”任南喻道,他不相信他走之后赵海岚没对湛章语他们说什么,赵海岚不是那种人。
湛章语显然很在意赵海岚的话,原本无动于衷的他犹豫片刻之后开了口,“我父亲让我回去。”
“回去?”任南喻惊讶,他还以为是什么大事,“什么意思,让你回家继承家产?”
任南喻本是玩笑,湛章语却沉默,有默认的意思。
“还真是啊?”任南喻扁扁嘴,是说湛章语家好像挺有钱的样子,“该死的富二代!”
任南喻倒也不仇富,不过身边一个任性妄为不管做啥都有老子挡着的季留,一个放着大把家产不想继承非要出来闯荡的湛章语,再对比一下他这个穷得都快吃不上饭的,对比也实在太过惨烈。